是,不是……
最简单不过一个字,最难也不过两个字,可是现在,却好像是在火山里煎熬一般,喉咙干涩,无论如何也吐不出一个字!
风璃玥移开目光,微微抬头望着天空,“你现在可以不用回答,听我说完你再回答我也不迟。但是你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
韩墨痕握紧了手,不让她看出自己的痛。
可是何须看,风璃玥能感觉到,即使他什么都不做。
韩墨痕没有说出话来,她淡淡开口:“那一剑刺穿我身体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五百年前我魂飞魄散的那一幕,也许是两件事情交叠在一起,我有些失控,对你非常失望痛心,也想过不要活下来了。”
风璃玥知道他的身子僵硬,却也只顾着自己说,她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明白!
否则,他永远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她从来没想过要结束和他的感情,所以,他也不可以结束。
“后来我被喳喳救活,自然也想起了过往的一切,我想起了我们之间曾经发生经历过的一切,我想起了我们成亲的那一幕,还想起了我们如何建立青云学院,当然,也想起了洪荒之谷中发生的一切。”
风璃玥说到这里,韩墨痕的身子更加紧绷了,他想让她别继续说下去了,那是他心里最深的伤!
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求你和我归隐山林,你不肯,偏要去赴战,怎么办,我不想你死,于是我跟着去了,韩墨痕,你绝对想不到,那时候我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保住你,自己死!”
韩墨痕倏然睁大了双眸,猛地偏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她说了这话,也不管韩墨痕怎么样,继续说,“我知道你是大陆的王,也知道你的胸襟抱负,要你抛弃你的子民苟且偷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放弃了你,来换你的平安和天下。”
“所以韩墨痕,是我先放弃你的,是我自己决定要放弃你,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抱歉,让你因为我的决定,而愧疚了那么久。”
“我记得魂飞魄散之际,最后我说,那一刻,我是恨你的。”风璃玥倏然苦笑,“韩墨痕,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除了魂魄重聚后受折磨的时候偶尔会恨他,却敌不过自己的心。
听着她的话,韩墨痕隐约明白了什么,只让自己的心越来越痛。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反问她,“所以,你当初的哀求,和后来的那句话,不过是你故意为了让我以为你很恨我。”
风璃玥垂眸,轻轻点头,“是。我想,反正我都要死了,何必还要你守着一个不存在的我呢,让你以为我恨你,只是想让你少一点难过,然后忘了我……重新开始!”
韩墨痕忽然觉得心中大痛,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他以为最痛的,不过是那时他拒绝了她的哀求,然后亲眼看着她魂飞魄散,却不知道此刻,还有一种更痛!
他的玥儿,竟然如此为他……
“韩墨痕,我爱你,一直都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死又算什么,如果你当初真的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便不是我爱的那个男子了。”
“我爱的你,以天下大义为先,虽然看起来冷漠,但是心怀天下,是个了不起的人,你心怀的天下里,自始至终都有我,不是吗?我分去了你全部的爱,难道还不允许你把仁义留给你的子民吗?”
“之前的事,莫说我不怪你,反而还感激你,谢谢你救了我娘,如果你救的是我,我看着我娘死在别人剑下,说不定我才会真的怪你,恨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最爱的人始终是我,也知道你始终愧对我,可是韩墨痕,我不希望你对我愧疚,我只想你像一开始那样纯粹的爱我,不想掺杂了别的因素,而且,墨痕,我不喜欢这样小心翼翼犹豫不决的你。”
她的韩墨痕,是果敢狠绝,是干脆利落,是强势逼人,是举世无双的!
一声“墨痕”,唤得他理智全无!
他倏地将她拉起,坐到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抱着她。
“玥儿……”他呢喃,这一声中包含了无数的思念,愧疚,疼惜和深情!
风璃玥红了眼眶,也紧紧回抱着他。
“韩墨痕,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会变得强大,不会让你担心的。”她微微乞求,像多年前那般。
每一次,都是因为深爱着他。
韩墨痕将她抱得更紧了,似要将她融进骨血。
“好,不放弃,永远都不放弃!”他在她耳边呢喃,坚定的话语给了她安心的抚慰。
韩墨痕摸着她的发丝,这样深爱他的她,他怎么舍得放弃。
他也同样深爱着她,又如何能割舍?
不放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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