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半,杨兵、王桥、李宁咏、陈兆顺等人准备出发到外面吃午饭。
山南都市报陈兆顺踢到了王桥这个铁板,于是便将争斗变成友谊。适者生存,这在每个领域都适用。作为地方上也不愿意与媒体搞得太僵,以斗争促和平的目的达到,便不在“是否有记者证”上面作文章。
握手言和,是大家的共同需要。
正要下楼,王桥接了一个电话后,赶紧对杨兵报告道:“刚才县委办给我打了电话,吉书记让我到他办公室去,恐怕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
杨兵道:“从吉书记办公室出来,就过来吃饭,这不冲突啊。陈总还想和你拼一拼酒量。”
王桥道出了实话:“中午吉书记叫我陪邓市长吃饭。”
杨兵道:“是为了参加救援的事。”
王桥道:“就是此事,要我当面汇报遇难者家属的安置情况,这是邓市长很关心的事。”
杨兵感慨地道:“这场事故牵动了多少人的心,不仅市里关心,省里也很关心,电话打过来好几个。”
李宁咏原本还想和王桥吃一顿午饭,没有料到中途横插进来吉之洲,让她的愿望落了空。她意识到自己和家里人都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王桥多次谈起的“邓建国是杨琏学生”这层关系的紧密度。
李宁咏到现在仍然没有想通王桥——杨琏——邓建国这种转弯关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紧密。在她从小接受的头脑体系里面,“利益”和“现实”所占比例相当大,很难理解杨琏和王桥这种通过欣赏和关心形成的忘年交友谊为什么会如此深厚。
王桥很快来到了县委办,直接走进吉之洲办公室。
“遇难者家属处理得怎么样?”吉之洲神情平和,态度亲切。
王桥道:“情绪还算稳定,刚才我上楼时打电话问了。大部分遇难者都下葬了,有两户还以其他理由没有下葬,我们正在抓紧做工作。现在关键就在于补偿款。款子到了,只要他们接了钱。在安抚家属这一块就基本平稳了。”
吉之洲听到了一个细节,追问道:“上楼时打电话问,你不在现场?”
王桥道:“我在宣传部,解决一个小问题,已经处理完毕。”
听罢事情经过,吉之洲恼怒地道:“有些报社有些记者太不象话了,乱弹琴。”
王桥道:“现在我们也不准备追究没有记者证就来采访并且发出不当言论之事,把他们礼送出境。不添乱就行了。”
“你应对得还不错,没有吃记者的亏。我们很多同志没有见过世面,看到记者自己就先矮了三分,不战自败。”吉之洲又道:“从冷库事件看得出有的基层领导同志素质堪忧,比如柳阳镇书记汪彪现在都不能说清楚去向,镇长陈显锋完全不能在现场组织起有效救援,这样的同志放在地方上如何能保一方平安,这是严重的渎职,失职,必须受到党纪国法的严肃处理。”
他停了停。又道:“城关镇民兵工作搞得不错,那个叫王大勇的武装部长组织能力很强,民兵着装整齐。行动迅速,在抢险中发挥了大作用。王大勇这样有能力、工作又负责的同志应该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吉之洲站了起来,进了里屋。
在等待吉之洲时,王桥知道抓住机会的王大勇肯定会提拔使用。
他又想起柳阳镇混乱的现场和软弱无力的救援,在心底也给两位主官打了低分。昨夜守在向阳坝村办公室时,他还和黎陵秋有一次谈话。黎陵秋气愤地道:“我们费尽全力来救援,还听到一些怪话,说我们城关镇手伸得太长,跑到柳阳来救人。”
王桥那时很疲惫。背靠在椅子上休息,道:“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笑骂由人。说伸手太长的这个人其实变成了小官僚,在这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还想着是否越界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冷血。再说,向阳坝冷库全部都是城关镇的人,我们得到这个消息,难道能无动于衷。”
黎陵秋又道:“他们还说怪话,应该先给柳阳镇通报消息。”
王桥不想再听,打断道:“我们得到消息,除了组织人员前往现场救援以外,还安排郭达传达信息,事后我问过他。他除了给县委县政府报告,还给柳阳镇办公室打了电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尽到责任了,将现场救援工作做好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在人命面前都要放在一边。人命关天,守土有责,说越界的人都将官场潜规则看到比人命还要大,我们一点都不要理会。”
今天听到吉之洲书记的话,汪彪和陈显锋不仅仅是丢官的问题,肯定还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十有八九是刑事责任。虽然王桥给柳阳镇两位主官打了低分,可是想到两位前几天还在一起开会,此时便要受到党纪国法处理,暗自叹息。
王桥也是一镇主官,辖区内有超过十万人,有无数大小企业。就算严格采取各种安全措施,还是有可能出现事故,如果事故严重,主官难逃责任。权力是一柄双刃剑,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时刻小心权力带来的杀伤力。他暗道:“要赶紧布置一次安全大检查,每个企业都要查到,该发整改通知书的就发,该停业整顿就停业,手腕必须要硬。”
吉之洲从里屋出来,道:“走,县委招待所,给邓市长汇报。”
在前往县委招待所的时候,他又给王桥谈了彩创之事,特别强调不能因为向阳坝冷库之事,放慢了工业强县的步伐。工业强县是县委通过的决定,必须不折不扣地推进,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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