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镇长杨明福深具基层工作经验,李绍杰以前在检察院也遇到过不少事情,两人一起接待上访群众,好说歹说,在中午下班不久前,将向阳坝十几个村民劝回,死鱼也被提走。
杨明福、李绍杰和向阳坝支书陈民亮就一起来到王桥办公室。
王桥向三人扔了烟,道:“什么情况?怎么样?”
李绍杰道:“杨镇熟悉情况,由杨镇来讲。”
于是杨明福说道:“这件事本来和城关镇没有关系,是垃圾场污染流下来,污染了水源,养鱼户反映死了很多鱼,就组织了几十个人,分别到城关镇和城管委反映情况,要求解决。在刚才接待时我们给他们明确提出,用正确渠道反映问题是应该的,我们也将向相关部门反映他们遇到的问题。”
王桥又问陈民亮,道:“损失严不严重?”
向阳坝支书陈民亮道:“垃圾场的污水昨天就流出来了,先是阳和镇的养鱼户在闹,听说还把垃圾处理场堵了。今天向阳坝四社的村民才开始闹。至于损失,水底下的东西谁说得清楚,这个天气,温度一天天升高,就算没有污水下来,鱼也要死。现在最麻烦的是他们共用一条山沟的清水,成立了一个渔业合作社,养了些名贵鱼,还有种鱼,估价麻烦啊。”
他怕说不清楚,道:“一条鱼,有几百万、几千万个鱼仔,真要赔偿,谁赔得起。”
王桥听明白陈民亮的意思,也觉得头痛。
陈民亮点了要害,第一,向阳坝和阳和镇那边的村虽然是两个行政辖区,可是成立了渔业合作社,有了组织,事情就不好办了;第二,这个渔业合作社养了很多名贵鱼,还有种鱼,鱼苗,到底价值几何,这事很扯皮。
“幸好我调出了城管委,否则就要为此事伤脑筋了。”王桥涌出了这个想法后,不由得想起了李宁咏。他随即又将思路回到正常轨道上来,道:“这事虽然不是我们的主责,但是毕竟是我们镇的村民,真要闹出了大事,我们也得承担责任。”
此事在城关镇就大体上只能如此。
陈民亮、李绍杰、杨明福三人刚离开办公室,就接到乐彬的电话,邀约晚上一起吃饭。王桥知道乐彬找自己是什么事情,还是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原因很简单,在王桥最落魄的时候乐彬曾经大力出手,派人修整了档案局前面的破损道路。为了这份情谊,王桥准备尽最大可能帮助乐彬解决面临的困境。
“青皮,我不回来吃饭,你和三火自己解决问题。”
“唉,腐败啊,你才是一个小小镇长,就三天两头在外面大吃大喝,如果官当大了,如何得了。”
“青皮,我是为你创造机会。”
“蛮子,什么机会?”
“三火能为了你的事情,住在电力家属院,难道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怕了,不想谈感情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听到这句话,王桥就生气,道:“少跟我鬼扯这些。你这人有一个最大问题,容易轻视别人对你的好感,三火对你好,你视而不见。而有些人明明另有所爱,你却念念不忘,这是什么,是毛病,是矫情。”
赵波也火了,道:“不要又提苏三妹,你以为当了领导就了不起,尽往别人伤口上撤盐。我也要撒盐,明明可以留住吕一帆,为什么要放手,这就是毛病,也是矫情。”
随后,王桥就听到一阵忙音。
杨焱从厨房出来,看着赵波对着自己手机瞪眼,道:“又和王桥怄气了。王桥对你是真好,忠言逆耳,让你很难受,是不是?”
赵波想起王桥所言,就抬头打量杨焱。杨焱初到学校时是一个身材干瘦的假小子,班上很多同学都没有将其当成女同学,而是当成男同学中的一员。杨三火的绰号就是那时由赵波叫出来的,为了这个绰号,杨焱提着羽毛球杆追打赵波整个足球场。
一晃数年过去,往日的假小子成为了南州律师,这不是主要的,假小子虽然还是习惯穿职业装,可是女性气息是职业装掩盖不了的。
杨焱道:“你傻乎乎地看着我做什么?”
赵波笑道:“我在想,你如果留一头长发是什么模样?”
杨焱道:“你想看我留长发的样子吗?”
“算了,还是这样最好。”赵波伸手抓过手机,又给王桥打去电话,道:“蛮子,你小子在外面大吃大喝,我就不举报你了,除非你给我打个包,不管什么菜,反正要好吃。”
王桥放下电话后,又对乐彬道:“难点恐怕就如乐主任所言,就是对损失价值的评估。”
乐彬道:“我们去试了试,对方狮子大开口,看来还得让村里多做些工作,至少村社干部不要在里面起劲。”
环卫所长乔勇没有在乡镇工作过,对乡镇组织体系不熟悉,道:“王镇,那些不听话的村社干部,就把他们下掉。”
王桥道:“村社干部体系和国家干部不一样,哪里能轻易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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