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来。”
在昌东学校大门边上,王桥变成了彻底的旁观者,抽着烟,看着喧嚣现场。参加工作以来,他见过许多次类似现场,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平时很温和的人到了现场就会变得激愤,会成为烧车打人的积极参加者?他知道有一书叫《乌合之众》,便想找出来看看,认真研究一下群体心理。
在现场闹了一个多小时,人群开始转移,朝省道方向走去。他们行走在公路中间,城内交通大受影响。
一队防暴警察出现在了前方。
一个中年人拿了一个喇叭站在前方,吼道:“我是城关镇党委书记宋鸿礼,代表县委县政府宣布五个事,第一是当事监察队员已经交由派出所,由派出所进行调查,如果真有违纪违规行为,一定会严罚;第二,你们要理性地反映诉求,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谈,但是不能采取违法的行为……”
听到第一条处理决定。旁观者王桥就直摇头,这一招丢车保卒是常用的招术,自己也在垃圾场用过,效果很好。往往会平息现场的气氛。但是,长期用这一招难免影响基层干部的向心力。
到了傍晚,吃饭时间到了,人们才逐渐散去。
王桥一直远远地跟随着兴奋的人群。他即将到城关镇任职,这种事情以后免不了要遇到。其实若是早一个星期报到,这时就应该是自己急得双腿跳了。
作为档案局干部,加上邱宁勇态度不佳,他不便接触到第一线,于是便以旁边者角度,全程观摩事情从冲突到结束的全过程。这种经验对于以后的工作极为有利,是难得的活教材。
晚上八点,事态总算平息了。除了烧车外和占据城内公路外,总算没有酿成更严重的打砸抢事件。
王桥吃着碗杂面,呼呼发着赤溜声。脑中浮现出白天冲突的画面。他以前总觉得宋鸿礼有些官僚气息,把一把手的架子撑得太足了。今天见到宋鸿礼冲到第一线,站在人群中讲话,无论从气度、胆识以及工作方法都很不错,霸道也有霸道的道理。
晚上回到寝室,正在读书,电话响了起来,来电者是山南日报的记者胖墩杜建国,他开口就哈哈大笑道:“今天昌东是不是发生了一起群体性事情,是城管打人引起的。”
“有这么回事。事情就发生在昌东中学门口。我在县中体育馆打球,恰巧看了个全场直播。除了开头没有见到,其余是全过程参加。”王桥道:“不愧是当记者的,耳朵够长啊。”
杜建国道:“以前新闻社的老邱你还记得吗。和我们一届的,他在晚报工作。今天他在昌东采访睦无意中看到全过程,他已经给领导汇报了,到时要给昌东来一版猛料,不,是上演一出连续剧。”
这下轮到王桥惊讶了。道:“有这么巧,老邱全程看见。我当然记得老邱,就是字写得很丑,人长得很帅那个。”
杜建国恶狠狠地道:“昌东对我们蛮哥不公平,这一次我们就来点狠的,狠抓这事不放,把根根底底都掏出来,再来一个昌东地震。”
如果真要在省内媒体上再来一个连续剧,昌东政府肯定吃不了要兜着走,说不定真会地震。王桥脑子转得极快,很快就有了主意,道:“媒体要发这种新闻吗?”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就是新闻,象昌东事件这一类新闻最能吸引眼球,貌似又很有深度,报纸为什么不发?大家都是靠市场生存,有这等猛料,为什么不用,用得堂堂正正,理直气壮。”杜建国笑道:“若是你还在县政府,由你来当说客,肯定要给你面子,动用各种关系把事情抹平。现在昌东抛弃了你,谁来当说客都不理,至少在我们这里通不过。我一定要给老邱强调这一点,大家都雄起,让昌东难受。”
杜建国敢说大话也是有板眼的。他所创立的新闻社一炮走约,第一批毕业生进省级媒体有十来个,虽然各自资历尚浅,可是大家经常在一起聚会,互通有无,互相促进,形成了一个隐隐的草根派别——山南新闻社派。
王桥道:“如果我来当说客,你接不接招?”
杜建国道:“你来当说客,当然可以考虑。不过那得有条件,你必须得官复原职,否则不必给昌东卖命。”
王桥开玩笑道:“那我支持你的决定。”
杜建国道:“昨天我和岳父喝酒,他有点醉意后说了些真话,很希望你能留在公司里。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到哪里都受欢迎,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刚放下电话,杨明福的电话打了过来,道:“王书记,我们正在开专题会,研究城管打人的事情后续处理,宋书记的意思是让你提前介入,了解情况。”
这个做法其实是不符合常规的,宋鸿礼是个强脾气的人,在下级面前不太注重规则,一切以自己的想法为主。
王桥道:“县委常委会没有开,我过来不好吧。”
杨明福道:“这是宋书记亲自交待的,你最好过来,当列席吧。”
(第三百一十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