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贵与强势,会让谢温秀产生一种同情。
是真的同情,这样的人物,偏生生在司马家衰微的年代,又偏生是个女子……或多或少的,谢温秀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
而除却这尊敬与同情之外,若说二人之间没有一丝丝的妒意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二人的身份都不低,共侍一夫,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比较。
至于桓温……他更像是一个甩手掌柜,实际上,他一年到头在家中居住的日子少之又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外面带军,要不然就有一些公务与应酬需要处理。
桓府并不大,只是一个三间五进的院子,却因为男主人时常不在家,以至于稍显冷清着。
入冬之后,谢温秀与南康渐渐熟稔,二人便每天聚到一起或品茶闲聊,或手谈几局,倒也能够稍微解开些闺中的无趣。
其实她们二人的身份,相似的地方很多。不说别的,单说娘家都在建康城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如果二人想的话,大可以没事就回娘家瞧一瞧,热闹热闹。或者让娘家的人过来,大家团圆团圆。
可实际上,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南康没有见过几个谢家人,谢温秀也没有见过几个皇家人物。
二人都是家族中可以被肆意忘却的人物,留给她们的,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这种事情,不是不在意,只是在意也不会有任何用途,徒添烦恼罢了。
“小满的词,的确是极好的……只是枪打出头鸟,太刚易折,外面那些士人才子,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子的诗词另加于自己的诗作之上?可惜了,小满的这些诗词,注定了这辈子要珠玉蒙尘。”南康垂眸看着棋坪,略微思付,下了一颗白子,将右上目的黑子杀的七零八碎。
“姐姐好厉害的手段!”谢温秀笑着感慨,持了一枚黑子在手中轻轻碾着,一面思付下棋的手段,一面道,“我有些不解,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是不好的。小满的诗词摆在那里,难道还有人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南康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挣扎眼睛说瞎话的人还少了么?把黑的说成白的,原本就是那些人的拿手好戏。再说,自古文无第一,你有一千种理由说小满的诗词好,他们就会有一千零一种理由说她的诗词糟糕。这都是同样的道理。”
谢温秀见南康有些隐隐的恼怒,便连忙换了话题,不再就事论事。她落了一子,笑道:“姐姐,看我这一手棋如何?是不是有些意思?”
南康低头去桥,见谢温秀的一子缓解了黑子退败的局势,虽然只是一子,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不禁含笑点头:“妹妹这些日子棋艺精进的很厉害,的确值得夸奖。”
“这是姐姐你调教的好!”谢温秀笑道。
她看着南康持子思索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动荡着,一直不明白她为何还不将话头提出来。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揽月楼发生的事情就传回了桓府。
那揽月楼毕竟是桓家的产业,很多事情大家都是清楚的,消息自然也传的飞快。
南康刚刚来找自己的时候,谢温秀还以为对方要来找自己问罪的,没想到竟然只是下棋,这么长时间下来,对揽月楼的事情只字不提。
自己毕竟是谢家人,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传言所说,小满与桓郎有染的话,南康将脾气撒到自己身上,也并不是什么没有道理的事情。
所以,谢温秀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等待着南康的狂风暴雨,却对方直到现在还依旧沉默着,仿佛揽月楼的传言并没有流传到她的耳中一般。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就连谢温秀自己……在最初听说桓温抱了谢小满去军营的时候,心里都如同打破了厨房一般,五味杂陈着。
一方面,如果不是谢小满与桓温的情意,她谢温秀不可能嫁进桓府来,这一点,她必须要感谢谢小满的。
可是另一方面,正是因为谢小满的存在,原本自己与桓大将军就不怎么牢固的牵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冲击。
偏偏她又是自家人,又在自己婚嫁的时候,送上了那样一首《水调歌头》……
谢温秀的情绪太过复杂,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连自己对于谢小满的态度都这样暧昧不清的话,南康这样一个与谢小满没有一丝牵绊的人,怎么会不生她谢小满的气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