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算账,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可后来却被西市的众人传的神乎其神。
听说了这个事情,王璐荣反而有些惊怖了。如果那个偶尔才来的小姑娘,都有些异样能力的话,楼上的这些人,以及对面的那一位楚清风,到底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
王璐荣有些慌张,却又不敢将慌张显露出来。
直到昨天,常在二楼喝茶的黄毅兴,又带来了两个素未谋面的男女,说是让自己安排他们长住。
自己这茶坊,什么时候成了客栈?
王璐荣心中慌乱,却又不敢拒绝。
只是茶楼很小,哪里有那么多的房间可供住宿?
王璐荣将一处仓库收拾出来,自己和老婆搬了进去,将卧房让给了那个名叫香兰的姑娘。
那香兰姑娘倒是个好人,说什么也不肯听从这样的安排,说是:原本来居住就已经是叨扰,有哪里能够鸠占鹊巢。
这话让王璐荣听得心里极为烫贴,见香兰的确不肯,便又雇来一些人手,将仓库好生拾掇了一番,终究弄成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闺房,请香兰住了进去。
至于另外一位少年……
王璐荣原本以为他与那香兰是一对儿的,待得把香兰的房间拾掇完了,这才发现那少年只是冷漠的站在角落里,并没有任何动作。
这回可愁坏了王璐荣,如今除了大堂之外,整个茶楼没有人住的地方只剩下伙房,这要怎么办?
“我睡堂里就行。”许哲峰清清冷冷的开口,诸如平常的冷眼旁观着。
王璐荣哪里敢,还想劝告,许哲峰却直接躺到了地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王璐荣有些发呆,看着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终究挠着因为这几日犯愁而快要掉没的头发,嘱咐自己老婆,将被褥铺盖拿了出来。
将他们两口子一直没舍得用的蚕丝被拿出来给了许哲峰,王璐荣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这蚕丝被还是他老婆的嫁妆,那时候二人的家中都算殷实,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王璐荣安排好了二人,感慨良多,转眼看外头已经漆黑一片,稀稀落落的下起雨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也真的很冷了。
一夜无言,到了第二天,除了家中多了两口人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一切如常。
黄毅兴等人依旧早早的就来到二楼,点的仍是原本的东西,与香兰姑娘二人只是浅浅的说了几句温寒而已。
香兰和许哲峰两个人用过早饭后,到对面的清风阁说了一会儿话,便重新转回来。
二人深色间并没有欢愉之色,倒也并不悲戚。
王璐荣在旁边偷瞧了半晌,只觉得那香兰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些人扯上了关系。倒是那个许哲峰,眉目间有些冷色,似乎参过军的,有些令人畏惧的气质。
香兰回来之后,回房呆了一阵子,就走出来说要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璐荣哪里敢让她动手干活,却根本拗不过香兰,只好由夫人陪着,做些摘菜淘米的轻巧勾当罢了。
而许哲峰,似乎并没有与他们多说话的意思,反倒是时不时望一望窗外的薄雨,或是抬头看看天花板,保持着一副冷漠的样子。
而实际上,许哲峰心里所想的,是二楼那些人,以及楚清风的身份。
小白一直在茶楼前后上下的转悠,不过王璐荣这种凡人看不见罢了。
跑到二楼的时候,小白受不了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晃了晃耳朵便离开。这时候又觉得茶楼的飞檐翘角有意思,也不知怎么跳到了上头,学小猫似的缩在那里。
一男一女一兔子,这生活虽然寄人篱下,可怎么看都是一种不错的寄托。可是两人一兔都清楚,这不过是表面上情形罢了。
更何况,他们心中还记挂着那个名叫谢小满的小丫头,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就跑掉?这天下间,是不是也只有郭璞和谢小满能够做得出来?
许哲峰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听着外面雨滴打在窗棂上的细微声,心里的怒意一闪而逝,更多的却是一种怅然。
不可能受人帮助一辈子的……更何况,他许哲峰,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帮助的人。
要不是害怕香兰出事,不敢跟她分开。许哲峰才不会把自己置于现在的境地,什么受人保护,明明就是寄人篱下而已!
他许哲峰这样骄傲的人,哪里甘心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