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颠倒了过来,完全与她的初衷相反。比如她的下意识里对郭母知冷知热的,但是,临到事实,却变成了恶声恶气,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儿,这与她的初衷大相径庭。她也有她的痛苦,在她的心底,她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是善意的,毫无恶意,但一旦付诸行动,则沸反盈天。她的潜意识里永远有着那个人,但决不是苟彬。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郭春丽对这句词反反复复的念叨,只是那脸上一会儿愁苦,一会儿又喜笑颜开。
虽说郭春丽轻吟的声音没有林秀云的清韵甜柔,也比不上赵燕燕的悦耳动人,但此刻的全神贯注的诵念声,惹得她自我为之陶醉。
谁也想象不到,每当她读到这首词时,她的眼前都要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这身影让她是那般的迷恋,更让她为之倾心,不如说痴念如迷,是她在迷雾中还是她本来就是一团迷雾,即便是到了永久的永远,也没有谁为之弄得清。
她活在当下,活在她的逻辑思维里,活在她与他的梦幻般的情缘中,幻想那一抹倾心的笑颜,似花绽放,作久久的停驻。
当郭春丽又一次念叨着“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这句词时,忽然听到钥匙的响动。郭春丽吃了一惊,赶紧抱起书,动如脱兔,溜进了自己的房里,紧紧地关上门。
钥匙悉悉索索的响过后,门开了,郭母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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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郭母不打算回来的,她要看着狄晓风的病好。只是,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干扰她,似是要她回去一趟,好象她的潜意识中还有什么没弄好似的。这潜意识催促着她,使得她心绪不宁。又加之狄晓风他们一味催促她回家,郭母万般无奈,只好离开了第一医院,打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来不及喘息完一口粗气,郭春丽猛地拉开房门,直向着郭母嚷道:“鸡呢?”
郭母才刚喘息定,神情尚未从凝重苦涩中回过神来,猛然听到一声吼叫,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瘫软了下去。郭母不安地斜视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喘着粗气回道:
“还冇买……”
郭母回答得相当的干脆,却令郭春丽相当恼火。她怒道:“叫你买鸡你不买,是那个人要补身体呀,你又不是不晓得!”
郭母避开郭春丽的锋芒,走回自己的屋里,坐在沙发上,咬着牙说道:“医生说还不能吃鸡,明天要做手术,等他手术后再补补身体是一回事……”
“要你买你就买,你怎么这么啰嗦?!”郭春丽咆哮道。
“是听医生的还是听你的?”郭母也粗声粗气的回应道。
“我咯生姜都切好了,白费了一块姜。你真不晓得办事呵……”郭春丽指责道。
“费了就费了,再买就是!”郭母心里同样有气。
“再买?再买咯鬼,那个人你就一点都不晓得心疼……”郭春丽口无遮拦。
“你晓得心疼人,那你就去买,咋要我买?!”郭母在气头上,也就不管不顾。
郭母心里疼痛呵,在医院和在家完全是两重天,她是怕了这个家了。回来,她无法安生;不回来,又担心自己的女儿和孙女生活无着。每每在这种情形下,郭母都要含泪喃喃自语:“老伴呵老伴,你走得太早了,把担子压在我一个人的肩头,我挑不起呵……”每每都要泪湿衣襟。
郭春丽闻听郭母之所言,飞快地退回到自己的屋子,“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妈妈,我怕……”
小屋子传来小茵茵的声音。
“别怕,有妈妈在,别怕……”这回郭春丽的声音柔和了下去,那声音象是春风轻柔地抚在小茵茵的心头。
郭母就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唉,造孽……”
一时间,屋里又都安静了下来。这只是片刻的安静,过不了多久,屋里又开始有了响动。郭母听见响动,禁不住双手合十,喃喃低语:“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喃喃低语的郭母不知道要保佑什么,却只见郭春丽拉开房门再次冲了出来,跺着脚道:“我自己去买鸡,你好生在屋照顾我的伢……”
说罢,郭春丽就匆匆忙忙地拉开护盗门,如旋风之于落叶一般,飞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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