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还有……颜王。”把第三杯酒递给他,“你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只不过,你用冰冷把你的温柔包裹了。”还没完,她继续说,“我猜,你或许从来就没听过关于你父母的事情。你觉得你是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
盛清风抬眸,看着眼前笑得天真纯洁的女人。此时的她卸了妆,穿着家中的睡衣,而睡衣不性感,很可爱。显得她像一个未成年。
接过刘子欣手中的酒,他认输。
刘子欣看着他把酒喝完,满意地笑着。
不是她厉害,她只不过在说自己。
“还来吗?”刘子欣示威似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盛清风拿起一旁的酒瓶给她倒酒,终于开口说话了,“该我了。”倒满整整一杯酒,“你刚刚最后对我的分析……其实,是在说你自己。”
笑容在她嘴角僵住。真没想到被盛清风看出来了。这也很好猜吧,毕竟盛清风调查过自己,连他都没有查到她的过去。而她的未来……确实是呐。
“喂~你这摆明是欺负我嘛,刚刚我都只给你倒了四分之一。”而他,给她倒了整整一杯。她一边撒着娇,还是端起了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腿一跨,坐在了盛清风的身上,抬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她要把酒给他。
他们已经接过无数次的吻,所以,这并不算什么。
红酒在两人的嘴里吞吐着,吻逐渐深入。盛清风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红色的液体随着两人的唇角流了下来。
“刘子欣,我想听你的故事。”
刘子欣伸手挽住他的脖子,“所以今天,骗我喝酒?”
他瞳孔一收。是的。还是被她发现了。
“你为什么想听?”
“因为我们……分不开了。”似乎没有说服力,但他只能这样讲,“或许你不信,但我们这辈子只能在一起了。”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她,但,好不容易有个人,一个同他一样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和他有了牵连。就像赤西所说,或许他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痛苦了。
“既然这样,我想……如果我爱上你,是最好的结局。”没有爱的性,没有爱的人。是空的。所以他才那么疯狂的追求身体上的满足。只是为了遗忘,只是为了感受自己还活着。
刘子欣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们就分不开了?可是,盛清风说得好认真,不像在撒谎,他也没有必要骗她。
“你不会喜欢的。”
“你不能拒绝我。”
这辈子,在没遇到白幽紫之前,刘子欣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可白幽紫知道了;接下来又将是眼前这个情场浪子渣男代表,颜王盛清风吗?
不过,她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渣男。有些男人或许只是对你比较渣而已。
每一个人,不论多么坏,多么罪恶的人。他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处隐藏着的柔软。
谁能触动,谁就能走到他的心里。
就连她这种肮脏下贱的婊子都有,更别说颜王盛清风。
越是不相信爱情的人,越是渴望爱情。就像,一直身处于黑暗的人,对光的追求会更为强烈。
“好。”她说。
……
远方,日里东京。
一座玻璃花房,四周的墙壁是专门为鲜花设计的玻璃。
日里国虽然四面被海洋包围,但是由于多种不同气候的影响,一年四季分明,阳光也十分强烈。而无论多么刺眼的阳光,经过这间玻璃花房的过滤,都能转变成温暖柔和的光线。
此时,花房内,正有一个少年正全心全意地照料着房内的花。
他的面前是一盆夹竹桃。这盆夹竹桃刚来的时候,破败的一根叶子都不剩,光秃秃的枝干死气沉沉,但经过少年悉心的照料,原本破败的枝干全部长满了绿叶不说,顶端已经有层层叠叠的花朵竞相开放。
夹竹桃,微毒。但在少年的眼中却只是一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植物,并且平等地给予它悉心的照料。
少年纤细莹白的手指隔着手套仔细地摘除夹竹桃底端已经枯黄的叶子,把它们轻轻放在盆中的泥土上。随后他拿过身边的水壶,开始轻轻地给夹竹桃浇水。
整个过程他的眼神一直是沉静和温柔地,动作慢而小心,像是在对待一个需要照料的孩子。
少年放下水壶,轻轻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起身舒缓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腿。
柔和的阳光洒进来,穿过少年细碎深紫的短发,抚摸过他精致美好的脸颊,最后俏皮地凝聚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留下一片可爱的阴影。
“嗯……”他嘟着嘴,蝶翼一般的睫毛上下扑扇,细碎的金光立刻四散开来。
“白酱……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少年看了看开得正好的夹竹桃,眼神水汪汪地像是能滴出水来,一秒钟从天使变成受伤的小兔子,“不能看到这么美的花,真是可惜呢。”
赤西抬起头,一一数过花房内的鲜花:鲜艳妖冶的夹竹桃,梦幻烂漫的美女樱,洁白清新的洋桔梗……忽然停了下来。
洋桔梗之后,是他回到日里后新种上的纯净清香的木芙蓉,安静美好的紫丁香,最后还有妖娆盛大的重瓣山茶。
全部都是来自中国的花,是他专门为了心爱的白酱栽培的鲜花。
“白酱,答一斯ki。”(最喜欢你了)。
满满一间花房的鲜花,把最炙热最强烈的思念传达给远方的人。
“扣扣。”
敲门声惊醒了赤西,狐疑地回头,看到赤西和哉刚毅俊朗的面庞。
他笑眯眯地对赤西摘月挥了挥手,看着他像个王子一样优雅地迈着步子走过来,解释道:“有人来找你了。”
“谁?”
为了提高自己的中文能力,赤西摘月在家也和赤西和哉用中文交谈。在家的时候,赤西几乎是整日沉浸在这间花房里,半步都不踏出去。
“是以前经常来找你的铃木泽美,听说你从中国回来,专程从大阪赶过来看你的。”知子莫如父,赤西和哉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意图,故意加重了“专程”这两个字。这样出于礼貌。赤西不得不去接待客人了。
“嗯,那好吧。”
赤西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花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跟着赤西和哉走了出去。经过院子的时候,掩映在重重竹林之中,一个坐在藤椅上的中年妇女正在全神贯注的缝制刺绣。
她的身旁是一架水车,有潺潺的流水从身旁流过,混杂着微风吹过的沙沙的竹叶晃动的声音。但她眼中却没有一丝光彩。
因为……赤西摘月接着往下看,一双美好却残废了的双脚让他的眼里染上一抹心疼。
这就是赤西摘月的妈妈,赤西和哉最爱的妻子。
她好像和身边美好的事物没有一丝缘分,只是低头专注地缝制着手上的刺绣。
定定的看了几秒,赤西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悄无声息地走了开。
有的时候,要想修复一个人心里的伤口,只能靠时间。
赤西穿过一片绿竹掩映的长廊,走到赤西家的大门口。
“摘月哥哥?”
一个敏捷的身影突然扑上来,就在即将抱住赤西的那一秒,他猛地一退,让黑影扑了个空。
“叫我摘月君就好,泽美。”赤西巧妙地避开女孩第二次迅速的“偷袭”,礼貌地拒绝了这个亲密的称呼。
“哼~”女孩不满地嘟起了可爱嘴唇,眼神一片盈盈的水光十分惹人怜爱,但在魂都跑回中国的赤西眼里,她和旁边的石块没什么区别。
“泽美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
铃木泽美闪过身,露出身后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
“汪!”
一声软软糯糯的求救声传入耳朵,立刻冲到了纸箱面前,只见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无助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赤西哥哥,我的小狗,他受伤了。”铃木泽美解释。
顾不上纠正她的称呼,赤西摘月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的目光全部被这只小狗吸引了过去,眉毛不自觉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快进来,我去准备急救绷带。”
铃木泽美自然地跟着他走进了这间宁静美好的院子,小巧红色的高跟鞋踩在长廊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而赤西则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纸箱里的小狗身上,没注意到铃木泽美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道。
掌控着日里最大的企业丰凌,赤西家在日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铃木家虽然排不上名次,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小资的家庭。赤西摘月五岁的时候,曾经跟着赤西和哉参加一个家庭晚宴,其间遇到了铃木泽美。从此以后,铃木泽美便缠上了他,虽然总是礼貌的被婉拒,但很快,赤西摘月便不能拒绝。
因为,铃木泽美似乎总能遇上经历不幸的花花草草:光秃秃的夹竹桃,奄奄一息的美女樱,破败不堪的洋桔梗……赤西都一一接过来,让他们重新散发生机。
除了植物,铃木泽美也经常带来受了伤的小动物,不管是伤了尾巴的波斯猫,还是折断翅膀的虎皮鹦鹉,赤西从来都是直接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照料它们,直到它们彻底痊愈为止。
他甚至专门准备了一只急救箱,专门用来紧急救治受了伤的小动物。
“泽美,你拿着这个夹板固定住它的腿,我来给他缠上绷带,可以吗?”
赤西气喘吁吁地跑回了院子里的石桌旁,对等待着的铃木泽美询问。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闪耀着光芒的深紫色短发紧贴着微微泛红的脸颊,加上眼神里纯真真挚的心疼……他就像是一个善良又单纯的天使。
“好……好啊。”铃木泽美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脸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嫣红。
得到铃木泽美的帮助,赤西迅速把急救箱打开,拿出干净透气的宠物绷带仔仔细细地开始给小狗包扎。
纸箱里的小狗原本是焦急又痛苦,时不时会痛苦地叫出声,但刚才赤西一丝不苟地给它包扎好,加上他温柔到极致的动作,原本毛躁的小狗也跟着安静下来,大大的眼睛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貌若天使的少年。
包扎期间,赤西埋头认真地盯着小狗的右腿,突然觉得旁边传来一个轻浅的呼吸。他愣了愣,一回头,发现铃木泽美就凑在自己脸边,距离特别近。
铃木泽美眨着大大的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一般,埋头看着小狗的腿,疑惑地呢喃,“这是我最喜欢的小狗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骨折了呢……”
赤西微微一笑,往后退了退,自然地拉远彼此的距离,再回头去看小狗。如果是从高处摔落导致骨折,应该会有外伤才对。
漂亮的如同琥珀的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深深看了铃木一眼,高深莫测道,“是啊。为什么呢?”
“啊?”铃木抬头疑惑地看着赤西,总觉得他刚刚的话有些奇怪。可当她再去询问时,赤西又已经一脸认真地投入工作了。
他剪掉多余的绷带,把纸箱交还给铃木泽美,不放心地交待:“小狗的腿已经固定住了,只要没有剧烈的动作,一定能慢慢好起来的。”
铃木一脸茫然,嘟着嘴,眼睛红红的,“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它……”
“不怪你。”赤西随手拿出纸巾递到铃木面前,眯着眼对她甜甜地笑。铃木泽美看得有些失神。
在阳光的照耀下赤西紫色的发变得更加耀眼了,白皙微红的脸蛋,可爱又帅气。早在很多年前,第一眼看到赤西的时候,她就认定了他。
赤西不仅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孩,还是她见过最善良最温柔的天使。
“但是铃木,当你接手一个生命的时候,不论它是一株小草还是一只小动物,从那一刻开始,你必须对它们的以后负责……如果,你每一次都只能带来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我觉得你或许……不适合去养它们。”
“啊?”铃木泽美愣了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赤西。她的摘月哥哥,是在责备她吗?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他满脸笑容,又看不出是在责备她的样子。
夕阳西下,冬日温暖的阳光将半个山坡都照亮了。送走了铃木泽美,赤西又回到自己花房,看着一圈生机盎然的花花草草,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成人礼已经结束了。他要尽快把善后事宜处理完,然后赶回中国。投身他的世界。这些他心爱的花草植物,可以让其余的人代为打理。但……他的白酱,他绝不能交给任何人替他保护。
拨通白幽紫的电话,他一如往常地给白幽紫汇报今天发生的事,以及询问白幽紫近期的状况。
电话那边,也是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照亮了大片绿油油的草坪,有露珠混杂其中往外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白幽紫站在草坪上,看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对着夕阳发呆的……柳千叶。
从救下她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景崇言并没有细说刚刚获救时柳千叶的惨状,但白幽紫能够想象。当景崇言把柳千叶转到北京这家私人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柳千叶的情况惨不忍睹。
脚踝骨折,大腿根部骨折,两双腿都一样。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听她的主治医生说起过,她曾遭受过骇人听闻的虐待折磨。景崇言没有告诉她详细情况,怕她伤心心疼。而她又不敢问柳千叶,害怕她再次坠入梦魇。
不过,既然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柳千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她的腿……主治医生说,好好治疗也能康复,但不能回到正常人的样子,不能放肆地奔跑跳动。当听到这个结论时,白幽紫回忆起曾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柳千叶,她曾经奔跑在华然的操场,与蝴蝶为舞,飞扬着,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但,这都不算什么。她害怕的是,柳千叶会在心里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
最近景崇言给为柳千叶找了一个心理医师,对她进行心理疏导,辅助治疗。
效果是意想不到的好。柳千叶仍然会笑,还是会和她谈天说地。只是对那段期间的遭遇只字不提,对康三少也忌讳颇深。
她没有放下,她不可能放得下。
“嗯……我很好。只是……”白幽紫一边远远看着柳千叶,一边和赤西讲着电话。好几次她都想给赤西说关于柳千叶的情况,但话到了嘴边却讲不出。
“只是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担忧。
白幽紫紧紧握着手机,还是等赤西回来,当面沟通吧。
“没,只是……我很想你。”
“……”电话那头一片沉静。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问。
“……三天后。”他回。淡淡的语调也压抑不住他兴奋开心的心情,仿佛已透过电话传了出来。
“好的,我等你。”
目光一直紧锁在柳千叶的身上,每看到她一次,白幽紫便心悸一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心口处蔓延。
关于柳千叶的遭遇,哪怕景崇言不说,她也能从流言蜚语中听到一点头绪,从柳千叶的神情和她身上的伤痕分析出结果。
她会联想到自己。
如果那一年,那如同地狱般的日子里,她也获救了……其实,她的样子会比柳千叶还恐怖万分。
她知道,那种回忆没人愿意去想。而她比柳千叶还惨,因为她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折磨致死的。
但她也有比柳千叶幸运的地方,因为她死了。
有些伤痕,有些疼痛,只有死了一次,才能彻底解脱。
把手机放回兜里,她走到柳千叶身前,蹲下身,替她抚平吹乱的长发。
“千叶,冷吗?要不要回去?”
柳千叶垂头看她,皱起漂亮的眉头,“你要走了吗?”
“没有,我陪你。”自从柳千叶获救之后,她对她的依赖以日剧增。她很没安全感,她害怕康三少的报复,害怕变态的折磨,害怕再次陷入地狱。
如今,只有白幽紫的存在才能让她安心。
从那里逃出来后,她便没有了亲人,只有白幽紫了。
“你今天晚上也会留在这里吗?”
白幽紫愣了愣。这里是医院,她没办法每天都不回景家,“千叶,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以后,我就把你接出去,我们住在一起,好吗?”柳千叶现在很脆弱,就是拒绝的话,她也得说的有水平,她必须给她希望。
“嗯!”她狠狠点了点头,对着白幽紫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幽紫温柔地笑着,然后起身站在她的身侧,对着即将敛下光芒的夕阳,唇角的微笑逐渐消散。
她要保护柳千叶。可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她清楚。
如果让柳千叶住进景家,天天跟在她的身边,被康三少知道就是时间问题了。
那,如果康三少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题外话------
赤西要回来了,千叶也被救了,子欣和颜王的感情也升温了。路安帮蓝层稳固蓝家,扩大势力也有了眉目。
那么,接下来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