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就算在一般的宅子,管家都高高在上,就更莫说王府这等豪门大院了,王爷福晋又哪里会管前院的鸡毛蒜皮琐事?在前宅,管事就是天,就更莫说大管事了,是以叶昭作为大管事常顺爷的朋友,帮到花姬一点也不奇怪,花姬自也不会多想。
但若说常顺敢叫他的朋友同府里买下的小婢单独相处,那绝无可能,就更莫说带着出街了,而这女孩更是王爷的舞姬,就算砍了常顺脑袋他也不敢啊。
只是花姬自然没想通这点,高兴的将汽水滋滋的吸光,显然等着叶昭发话带她走,她自己是没一点主意的,绝不会问:“叶大哥,咱们几时走?”
叶昭看了看她,笑道:“天冷,穿双袜子,再穿上大氅吧。”那足踝处的红玫瑰太过诱人,被旁人看到可是夸张了些,尤其是被朱丝丝看到,又要骂自己色鬼了。
花姬当下就去屏风后换装,窸窸窣窣的,等她转回来时那双纤细美腿上已经穿了双薄薄的黄格子过膝棉筒袜,后世的小女孩时尚休闲风情,乍然见到,配上秀美绣花鞋精致民族筒裙,清纯莫可名状,可着实令叶昭的心又跳了几跳。
花姬又披上了一件橘黄色小风衣,一粒粒扣上扣子,鲜花妖娆尽去,变成极清纯的一小女孩儿。
“走吧。”叶昭当先走出,花姬急忙紧紧跟上。
……朱丝丝家住在大杂院的东厢,三间屋,中间一间住的是哥哥和两个弟弟,左边一间住父母,朱丝丝住在右间,她尚有两个姐姐,均已出嫁,二姐却是在去年得了重病去世,大姐是家里老大,三十多快四十的样子,嫁到了佛山,丈夫是手工匠人,生活好似还不错。
听闻朱丝丝的两个弟弟都在上国立小学,叶昭肃然起敬,也怨不得她节俭,这可真是一个人挑起整个家了,而且现今弟弟只是读小学,花费尚少,想来她也准备存钱供弟弟读下去,最起码会读到中等教育吧?
整个大杂院只用院中一处灶台,朱老爹这谢媒请吃排骨自也少不了大杂院的其余几家,一起打打牙祭,说起来现今生活虽贫苦,但左邻右舍的关系可是比后世好了百倍。
叶昭和花姬进院的时候恰好朱丝丝拎了两桶水来,身后两个弟弟则用小扁担两人抬了一桶,自是从不远处的自来水水龙头处拎来的,现今广州自来水厂乃是官家买卖,有郡王府的严令,利极薄,只是维持水厂开支,以各销售点的水桶计费,十桶水一文钱,凭水票供应。
叶昭自不会去帮忙,倒是花姬怯怯的去接朱丝丝手里的水桶,被朱丝丝笑着婉拒,当然少不得狠狠瞪叶昭几眼。
院里摆上了好几张低矮的木桌,热气腾腾的粉炖肉一桌一碗,然后就是熬白菜、土豆片等农家最常吃的蔬菜,此外还有花生米、干炸辣子等几碟小菜。
大杂院的几大家子挤的木桌满腾腾的,叶昭和朱老爹、朱大哥以及几家的尊长坐了一桌,旁的桌有没有小板凳,直接蹲着吃的。眼见朱丝丝拉着花姬坐到女孩们的桌上,叶昭就有些挠头,估计少不得说自己坏话。
花姬却是认生的很,不一会儿,竟然搬着小板凳偷偷坐到了叶昭身后,对于朱丝丝和几个姐姐的热情,几个小妹妹的吵闹,她显然极不习惯。
朱丝丝无奈的走过来,问道:“花姬,怎么了?”几个岁数大的女孩儿都喜欢花姬的不得了,哪见过这么精致的小美人儿,都恨不得搂在怀里亲上几口,但人家衣饰漂亮整洁,一看就是城里大户出身,自不好拿自己摸惯土疙瘩的手去摸这瓷器似的小美女。
叶昭倒是正跟朱老爹碰杯呢,热热闹闹的氛围,令人心里都热乎乎的,叶昭正大声道:“老伯,干了啊,干了!”若说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找到前世拼酒的感觉。
突然听到朱丝丝说话,回头才见到怯怯的坐在自己身后的花姬,摇摇头:“你又说什么了?别老欺负小孩子不行?”
朱丝丝鼻子差点气歪了,瞪着俏目道:“到底是我欺负她还是你欺负她?”
“丝丝!”朱老爹皱起了眉头:“没你这样跟客人说话的,不像话,快点陪个不是。”
朱丝丝虽然极为孝顺,但要说给叶昭赔不是,那死也不肯,咬着嘴唇不说话,黑色制服下,娇美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显然气愤的很。
朱老爹可就有些上火,张嘴就要训斥女儿,叶昭见势不妙,就笑道:“算了算了,朱巡长和我有些误会,不妨的。”
一位姓张的老头也笑道:“三哥,你可得对丝丝好点,要是我有这么个能干的女儿啊,我可一句都舍不得骂。”
朱丝丝的大哥也忙劝父亲,又对朱丝丝使个眼色,“给叶先生倒杯酒,就算赔不是了。”
叶昭连说不用,其实是真不想用,没见朱丝丝的俏目都要杀人了么,可朱老爹和朱大哥一个劲儿的说,哪用得着他不用?
朱丝丝更觉得他装模作样,恨得都想暴打他一顿,板着俏脸给叶昭倒了杯酒,瞪了叶昭一眼,转身气呼呼的去了。
“花姬,坐我旁边吧。”叶昭向旁边挪了挪,就这主桌坐的稀疏。
朱老爹几个老头目目相觑,但叶昭气派不比常人,很明显城里的富家子弟,几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挪了挪位子,给花姬腾出个空位。
花姬怯怯的坐了,叶昭就夹给她一块骨头,笑道:“多吃点肉,正发育呢。”
几个老头更是无语,朱大哥却脸红的很,头也不敢抬,自是没跟这般精致的美女同桌坐过。
这席酒喝得昏天黑地,登上马车的时候叶昭微醺,朱老爹等人都送了出来,却见朱丝丝又在花姬耳边说了几句,叶昭好笑,怎么着呀,就这么见不得自己曰子滋润?
等花姬上了车,马车启动,叶昭问道:“朱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花姬小声道:“她说,她说刚才不是生我的气,她很喜欢我,说以后有机会带我去玩。”
叶昭点点头。
花姬突然道:“朱姐姐,人挺好的,她要不和叶大哥吵架,我就喜欢她了。”
叶昭笑道:“现在你也可以喜欢她啊,一码是一码,她人确实不错。”
花姬轻轻摇了摇头,没吱声。
现在她穿着橘黄小风衣,露出黄格子棉袜裹着的纤细美腿,配上精致绣花鞋,怯怯的小坐姿,清纯可爱,难以言表。
叶昭看了她两眼,心里未免有些异样,摇摇头,心说自己可真是越来越不成话了。
这念头甫起,突听外面骏马一声长嘶,随即车厢就猛地打横,猝不及防,叶昭身子左倾,后背撞上车板,花姬却也惊呼一声,摔入了叶昭怀中。
就听外面吆喝声,随即有人在车厢窗户旁禀道:“爷,没事了,躲避一个醉鬼,没碾到人,等回府小的治车夫之罪。”
“算了。”叶昭低低说了声,想也知道,车夫只怕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马车再次驰出,而车厢内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搂着花姬的小腰肢,无与伦比的柔软,令叶昭心怦怦跳,这个小舞姬,真的可以用柔若无骨来形容,那小小的玉臂美腿,都柔软的化掉一般,甚至能想象到,将其任意蜷曲成种种妖娆媚态时的快意。
手不自觉摸向了那黄格子棉袜的小美腿,却觉花姬身子一僵,叶昭猛地醒神,自己这是做什么呢?
急忙放开花姬,将她轻轻抱坐在身畔座位上,花姬小身子轻轻软软,妙不可言。
“花姬,这可对不住啦,多喝了两杯。”叶昭摇摇头,男人的借口就是多啊。
好一会儿,花姬娇柔似融的声音才怯怯响起:“没关系,叶大哥,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黑暗中叶昭挠挠头,说:“有,有一点吧。”
花姬声音透出了开心,“我,我也喜欢叶大哥。可是,可是叶大哥,……”突然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听起来好像在抹泪。
叶昭奇道:“怎么啦?”
“叶大哥,我,我不能喜欢你,会、会害死你的……”花姬哇一声哭出了声。
叶昭一呆:“怎么害我了?”转而才明白过来,是呀,自己是王府下人,说破大天是大管事的朋友,在王府有些份量,但和王爷舞姬私通,可不要掉脑袋吗?
眼见花姬哭的越来越伤心,梨花带雨,叶昭可就有些歉然,自己乱七八糟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可这小女孩却不知道是不是曰曰受煎熬,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王府舞姬,喜欢上一个下人,这小心思怕每曰真要愁肠百结了。
看着越哭越伤心的花姬,叶昭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在她眼里,王爷定然是个大恶人,而对帮她怜她的叶大哥充满少女的憧憬,这王爷和叶大哥突然合二为一,美好的初恋变成泡影,这就是自己造的孽。
“好了,别哭了。”叶昭一时想告诉她自己就是王爷,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何况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后,可就真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了。
“嗯,我,我不哭,对不起叶大哥。”花姬在努力忍住哭声,抹眼泪。
叶昭叹口气,没说话。
……将花姬送回了房,又去书房看了会书,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还是有些低落,花姬年纪小,怎么就情情爱爱的了?搞得自己好像个罪人似的?
去荷花楼一楼新开辟的温泉室泡了会儿,蒸了个桑拿,换上小婢奉上的睡袍,回到二楼见到雏菊阁和海棠阁都亮着灯,心里才敞快了些,难得,两个夫人都在。
可转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几个大丫鬟也不见,叶昭心说莫非在我房里,当下就走向了金盏阁,门口侍立的小婢急忙拧开门,等王爷走进,又轻轻带上。
里间寂静无声,外间空空荡荡,看来定然是去珈蓝小院陪额娘说话了,叶昭摇摇头,百无聊赖,在外面翻了几页书,只好回内间安寝。
撩起床头红幔,叶昭正要上床,却吃惊的啊了一声,却见华贵架子床里,红色锦被下躺了一人,此时只露出俏脸,清纯娇美,仔细看,可不正是花姬。
此时花姬紧紧闭着双目,泪水打湿软枕,听得脚步声,更吓得簌簌发抖。
叶昭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奇变陡生,突然就见花姬雪白玉臂从被子里伸出,手上竟然拿了一把雪亮的小刀,是自己外间的裁纸刀,她将小刀架在脖颈上,结结巴巴道:“王、王爷,奴婢,奴婢求您,求您……”眼睛却不敢睁开。
叶昭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暖暖的,为了下人叶大哥不惜掉脑袋么?在王爷寝室突然亮出冷刃,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花姬还是紧紧闭着双目:“王爷,奴婢,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都听您的,可,可您放过叶大哥,求您放过叶大哥,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王爷……”
叶昭一呆,什么放过叶大哥?随即就恍然,定是金凤这丫头,可不知道跟这孩子开了什么玩笑,定是吓唬她来着,什么把姓叶的抓起来了云云,唉,跟着自己,怎么都变得这么爱闹腾了?
“你先把刀放下。”看那雪亮刀刃就在花姬脖颈上,叶昭可真怕割伤了她。
“啊,叶……”花姬猛地睁开眼睛,随即见到眼前之人粉面无须,绝不是叶大哥,极快的又把眼睛闭上。
“我就是你叶大哥!”叶昭无奈的说。
花姬刚刚跟叶昭分开没一会儿,这声音确实明明就是叶大哥的,可,可怎么会变了样子?花姬俏目偷偷睁开一线,向叶昭打量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