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用成语形容费莉希娅的姑姑家,罗维觉得最合适的成语只能是——家徒四壁。
除了一个又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脏兮兮孩子,罗维看不到任何值钱的家具,再看看大窟窿小眼的房子,罗维有了一种自己进入了荒废破庙的感觉。
咕咚——
在罗维审视着四处张望时,紧紧握着个小钱袋的塞勒-霍尔丁,法承受压力的因为喉咙发干而吞了口口水。
哪怕是在家业最兴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一位尊贵的施法者踏足进入过塞勒-霍尔丁的家,所以塞勒-霍尔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招待与贵族一样尊贵的施法者。
塞勒-霍尔丁知道,阿斯纳特的领主纳尔逊勋爵每隔两天必定要吃一只肥鸡,可一想想肥鸡的价钱塞勒-霍尔丁就肉痛不已。
在塞勒-霍尔丁的身后,挺着大肚子的珊娜却很兴奋,因为她所注意的重点并不是踏入自家的罗维是亡灵巫师,而是罗维这个年轻的亡灵巫师是她侄女费莉希娅所带来的这个。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年轻的亡灵巫师有意带走费莉希娅,然后作为仅有亲人的自己,就可以以这个为理由要求得到些钱财的馈赠?
作为姑姑,珊娜觉得自己很同情费莉希娅,这孩子居然从爆发了亡灵瘟疫的奈弗雷矿村逃了出来,这可真是……太幸运了。
可是,同情当不了饭吃的,不是么?
自从出了那伙拦路抢劫的强盗,路过阿斯拉特的商队就变得越来越少,我的丈夫塞勒-霍尔丁现在已经很难找到工作,而只靠在镇子外种点山坡地打的粮食哪里能够糊的住一大家子的口?
若不是这个原因,珊娜觉得自己不会在闻听终于有奴隶商人路过时,让丈夫将家中的所有女儿都卖给奴隶商人。
以前还可以去矿村的弟媳家常住蹭吃蹭喝,可现在让这些赔钱货继续留在家中,女儿们恐怕迟早都得饿死,买做奴隶反倒还能一线生机不是么?
珊娜是这么认为的,她坚信自己是个为孩子考虑的称职好母亲。
所以珊娜不愿意回想自己的初衷,其实是卖了女儿们之后不但能省下一大笔口粮支出,而且还会得到了几枚金迦顿的报酬——金币,在任何时候都能换到粮食。
“霍尔丁先生,你和你夫人难道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节育措施么?”
罗维终于开口问道。
“啊?节、节育措施……是什么?”
心中还在天人交战,想着到底要不要买一只肥鸡招待罗维的塞勒-霍尔丁,在被他老婆从背后推了一把后,才茫然的如是反问道。
看着一脸茫然的塞勒-霍尔丁,罗维除了摇头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就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吧。”罗维侧过了身,将费莉希娅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才又继续对塞勒-霍尔丁说道:“霍尔丁先生,几天前我以佣兵的身份,接受了你们的侄女费莉希娅委托,将她从亡灵瘟疫肆虐的奈弗雷矿村,带到了她所委托的终点即你家。现在,请霍尔丁先生你,确认这趟委托已经正常完成,并支付给我五枚瑞特普金币的报酬。”
“五枚瑞特普金币是什么……天呐!金瑞特普?!我不是……我、我……”
原本还在茫然以及羞愧着的塞勒-霍尔丁,在想明白瑞特普金币就是金瑞特普后,表
情瞬间就变成了震惊到以复加,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塞勒-霍尔丁没有五枚金瑞特普,而且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会用这么笔巨款,去交换个喊自己姑父的赔钱货。
“我们不认识她!完全不认识!这个女孩绝对不是我们的侄女!”
只是,抢着说出如此绝情断义话语的,并不是塞勒-霍尔丁而是他的妻子以及费莉希娅的姑姑珊娜。
说完这番话,挺着大肚子的珊娜下意识的瞟了眼自己的侄女费莉希娅,于是她从费莉希娅眼中看到了心碎至极的哀伤,以及强忍着才没有夺眶而出的满盈泪水。
珊娜的眼神慌乱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拖家带口去奈弗雷矿村的弟媳家时,数十年如一日受到的热情招待与照顾。
但下一刻,珊娜的心中就被另一种情绪所左右——我每次去矿村,也是都带着礼物的,所以我不欠她们家什么!完全不欠!而且……她们家现在就剩下费莉希娅这个赔钱货。
“也就是说,你们完全不打算支付应付的委托报酬,而我也可以用这个名义,将这个女孩暂时扣在身边,直至她以女仆的身份偿还完债务为止,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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