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轻浅吓了一跳,依墨珺的性子她绝对做得出来,“你……你,这是街上,你莫要乱来!”
墨珺却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舒轻浅手里的拨浪鼓。
舒轻浅赶紧收起来,讨好地看着她。墨珺被她那模样哄笑了,摇了摇头拉着她出了流觞城。
两人在云海中穿行,看着脚下被云团半遮半掩的连绵山脉,到是分外惬意。
眼看快要到了无尽海域,墨珺腰间的传讯玉珏有了动静,她指尖轻点,墨颖的声音急急响起:“少主!你回来了么?”
“嗯,快到了,何事这么急?”
“那……那玉怜寸来了,她一直坚持要见你,来了许多次,现下和我们对上了。您说过不要再计较那些事情,那我们怎么处理?”
墨珺眉头一皱,没有立刻回话,舒轻浅垂着眼睑也没说话。半晌后墨珺开了口:“你让她出来吧,我在无尽海域西境水域外等她。”
墨颖似乎有些迟疑,最后才不情愿道:“我晓得了。”
墨珺看着在一旁寂然无声的舒轻浅,走了过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怕是仍留着那个结,所以我……”
“我晓得。”舒轻浅截住她的话头,“我晓得你的意思,我不会乱想,而且我确实也想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也不怕你不认账。”她眉毛微挑,脸上带着些俏皮的笑意,让墨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未想过赖账,无论怎样,我们都注定了。”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而此时,两人耳边传来一道柔和悦耳的女声,“墨!”
舒轻浅和墨珺齐齐转身看着来人。怜寸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白衣,眉眼精致,轻轻落在两人面前,一双秋水剪瞳透着沧桑苦涩,静静看着她们。
舒轻浅发觉她看了墨珺片刻后,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她敛了情绪,也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气质如兰,眉目如画,比起墨珺少了些清冷之意,多了些忧郁。却也不得不说,她,很漂亮!
墨珺也注意到她二人相互间气氛,淡淡开了口:“颖儿说你找了我好几次,可有何事?”
怜寸收了目光,看着她思念了百年的人,稳住心神道:“我……我有事想和你说,所以?”
舒轻浅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那我先离开下,好了你去寻我便好。”
墨珺拉住她低声道:“胡闹,这里不是无尽海域,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她看了眼脸色发白的怜寸,“有什么事就说吧,她在这很好。”
怜寸抿了抿唇,神色黯然:“我……我想看看你,还有当年的事,对不起,对不起,我……”说到后面她却有些情绪不稳,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你不用这样,也不必说这些,如今我并不怪你,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记在心里只会折磨人。”
怜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怪我?你是真的原谅了我,还是你已然不在乎了?”
墨珺脸色不变,眯着眼看了下远处水天相接之处,漠然道:“这些还有关系么?”
怜寸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接受,可我却接受不了你已经无所谓了。”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墨珺顿了顿,而后才幽幽开口:“当初那些日子我还是恨的。”怜寸和舒轻浅具都颤了一下,看着墨珺没甚表情的脸,“毕竟当年我以为,我们会永远是朋友,不过后来真得不恨了。”
“朋友?墨,你明明晓得我不想当你的朋友!”怜寸似乎被墨珺的话刺激了,她指着舒轻浅,满眼悲凄,“当年你拒绝我,我以为是我不够好,或者你不会喜欢女子,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百年以后却选择娶了她,她比我好么?!”
墨珺看着舒轻浅脸色有些不好,眉头微皱:“怜寸,这是我们的事,你不要扯上她。”
可她这般表现却让怜寸更加崩溃,“扯上她?你心疼了?我陪了你六十多年,其中五十多年,我一直等着你给我回应。我以为你生性清冷,只要我等着,你终有一天会答应。可是,可是你却从不成有一丝软化。所以当我爹对我说,只有束缚住你,你才可能真正放下姿态正视我,我居然傻傻地信了!可是我,可是我当时就后悔了啊,可你却不肯给我一丝机会,让我悔恨了百年!墨,我恨我自己,可我却更恨你无情!”她双手捂着脸,哭的声嘶力竭。
墨珺眉头紧拧,脸上表情甚为复杂。一直沉默着的舒轻浅心里也不好受,她承认换做她,坚持这么久的爱恋得不到回应,她也会崩溃,可是她仍旧无法接受怜寸当时对墨珺做得事情,她会同情她,却不接受任何人对墨珺的伤害。她看着墨珺似乎也有些不忍,伸手捏了捏她的手,然后静静站在一旁。
墨珺转头对她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怜寸,我很感激你那段日子的陪伴,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成挚友。可这件事除了抱歉,我不晓得还能怎样。当年那事就当我向你赔罪,你不欠我什么,但感情上的,我只能说抱歉了。”
怜寸强忍着情绪,直直看着她,“墨,你变了,以前的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得如此直白,哪怕错了,也未曾听你道过歉。”
墨珺眸光闪了一下,却依旧平静地看着她。
怜寸闭了闭眼,良久后,她轻轻问了句,“墨,你告诉我,如果,如果我当年没有背叛过你,我们就一直那样,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你说实话,莫要骗我。”
舒轻浅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墨珺,明明告诉自己墨珺态度已然很明显了,而且那只是个假设,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乱了起来,她微微蜷起手指,紧张而又期待,不只是怜寸,她同样也想知道。
墨珺面色沉凝,她明显察觉到身边之人混乱的心跳,却还是没看舒轻浅一眼,她微微低着脑袋,许久后才抬起了头,“怜寸,我同你一起整整六十二年,我确定我喜欢轻浅,不过半个多月。”
墨珺只说了这一句话,可听着的两人却具都心知肚明,爱情,重要的不是时间,而是遇上的人。再久的相处,终敌不过,彼非良人。
怜寸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满是酸楚,“墨,你是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你于我言就像那寒冰,凉了我半世悲欢,遇上是我的劫数。”她止了笑意,眼角再次落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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