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血丝流淌,伤势渐渐恶化。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似是极为难受。
望见他如此模样,霜儿心头如被巨石所压,几乎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真害怕他就这般死在自己的面前,思绪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却想不出一丝办法。银牙轻轻咬着火红丰润的下唇,心中悲苦无以复加,心道:“难道注定令狐大哥要死在这么?倘若如此,那,那我也不活啦。”心如被万刀齐剐,疼痛难抑,又好似被千蚁咬噬,撕心裂肺。内心气苦,伸手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水,亲亲摩擦着他线条柔和的脸庞,真实情感再难压抑,扑朔朔的掉下泪来。半响,她豁然起身,粉拳紧握,由于握的太紧,指节都微微泛白,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令狐烨,柔声自语道:“令狐大哥,你安心的呆在这,我出去打发了那只讨厌的蟑螂后定想办法救你,决计不会让你出事的。”虽知此去凶多吉少,可她却义无反顾,打定主意,即便拼了性命也不可让令狐烨有任何闪失。
其时正值深夜,谷顶的瘴气已经变得极为稀薄清淡,月亮的余晖照射入谷中,印的周围如霜银白。谷中大风呼啸,卷的两侧山崖上树枝摇摆,黑夜里看去如一个个妖魔乱舞。
身披斗篷的神秘男子呀呀怪叫,久攻不下,显然也动了真怒。他阴鸷的声音在此时此地听来犹觉恐怖刺耳,说不出的难听。他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杆骷髅权杖,每一次挥舞就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之音,无数的妖魔鬼怪凄声厉啸,或张牙舞爪,或扭曲狰狞,夹带着阵阵黑雾,腥风鼓舞的轰击在数丈宽大的覆天巾上。每当那些凄厉鬼魂撞击其上,覆天巾表面就蓦然闪过一道淡淡的光晕,阻挡下攻击之力。
当是时,覆天巾一阵光波涣散,从中透出一点光亮,既然那光亮缓缓变大,变成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赫然正是霜儿。与此同时,覆天巾不断缩小,最后又变成起初的巴掌大小,缓缓的落在霜儿的掌心。
斗篷男子见正主现身却怔怔呆立,不明所以。明明这如手帕的法器能挡下自己攻击,此女又为何要现身相见?左右环顾,却不见与霜儿一道的令狐烨,心中狐疑,怕有圈套,当下停止攻击,拄杖戒备。
等了半响,四周并无异样,眼前的女子也只是提气凝空,未见任何动作。四周虫啾鸟鸣,风声依旧,心里却是越加不安。他先入为主,始终不见令狐烨现身,认定是他们俩合伙要暗算自己,是以疑神疑鬼,不敢冒进。
目光闪动,霜儿与斗篷男子相顾不过十丈左右,见他始终没有动手,莫一盘算,已经将他心里想法猜了个**不离十。当下将计就计,朝他狡黠的一笑,那笑容苏媚刻骨,说不出的动人好看,好似冬日暖风,透体舒畅,又似夏日清泉,让人眼前一亮。若在平时,换了谁看到这等笑颜,定然都是神魂颠倒,可此刻瞧在斗篷男子的眼里,却好似冰窟寒潭,猛然一惊。
霜儿虽看不到他隐藏在斗篷中的表情,但从他蓦然僵直的身躯,也明白他中计了,当下推波助澜,娇斥一声,脸色猛的一沉,朝他斜后方喝道:“快动手啊!”
随着霜儿话音一落,那厮果然中计,倒转骷髅权杖,先朝后发出一道攻击,随即豁然斜斜向上冲起数丈高度,转身观望。入眼碎石凌空抛落,烟尘滚滚,想来是被自己的攻击所致,除此之外,两壁徒然,却哪有半个人影?心中暗呼不妙,斜斜转头,却见霜儿御风徒步,已经急电般的朝下冲落了数十丈距离,嫣然转头朝他一笑,继而提气纵掠,一路朝下飞冲。
“可恶!小丫头,你以为这般就可逃出我噬魂魔君的手掌心么?”那厮此刻方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怒不可遏。猛地大喝一声,气息鼓荡,覆盖周身的斗篷豁然裂开诸多口子,眨眼间被蓬勃真气激散成漫天飞絮。
霜儿突然间感到如芒刺在背,豁然转头,一看之下,花容惨白,竟是骇的一愣,气息为之一乱,顿时下冲之势为之一缓。就这么片刻的停顿,后面那人却猛一吐气吸气,呼气声中如离线之箭飞至,瞬间拉进了十多丈的距离,和霜儿相距已经不过五丈。
霜儿一惊之下,马上回过神来,潜心敛气,默念“静心诀”,真气重新沉稳如常的在周身流动,堪堪在那人抓住她之前朝下窜出了一段距离。身后石开土崩,那人一抓将霜儿原先所在地方旁侧的一处凹凸山石抓的粉碎,狰狞咆哮。
刚逃脱那一击,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身后那破风之声又传了过来。数道阴冷至极的真气朝自己后心打来,霜儿当下默念法决,覆天巾从掌心飞出,化为数丈大小,飞至身后,将自己身躯遮挡,挡下了攻击。脑海纷乱,挥之不去的是那男子的脸庞,心里颤抖,牙齿咯咯乱想,惊惧、恐怖、害怕如川江倒流,怒风肆虐,震荡心灵。只听她喃喃自语:“天底下竟有如此恐怖长相之人!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