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骞冷汗淋淋地弹坐起来,有瞬间的迷茫,就着月光看清周围的环境后,疲惫地松了口气,往后一仰,重新倒回床内。
又是这个梦……
今天太真实了,真实到梦中叫郗子衿的女人,丢掉画卷的刹那,他竟然有种心痛如绞的感觉。就像、就像
自己就是那名唤作临春的丫环口中薄情寡义的燕王。
但,怎么可能?[
他从来就不认识、也没见过一个叫郗子衿的女人。
可是,心痛的感觉却这么真实……
手不由地抚上胸口,那种不得不割舍至爱的痛感,还在心口没有散去。
自懂事起,这奇怪的梦,断断续续,已经跟了他近二十年。
有时是男人立于城墙上孤独的背影,有时是女人坐在马车内低头垂泪的模样,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人的样貌,甚至将城墙上的男人误认为自己,心痛得险些停止呼吸。
这种纯情男幻想自己成为主角儿的戏码,居然会发生在他这个从不缺女人的男人身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定有什么诱因。
唐子骞蹙眉,想起稍早前从新女伴家出来,在巷子口遇到的事
“年轻人……”
他愣了下,回头,是名身着暗色深衣的佝偻婆婆,微弱的烛光从手中红白相间的纱灯里透出来,令她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有些惊悚。
心里微微一惊,他问,“婆婆,有什么事吗?”
“七世了,我总算等到这个机会了。”
“七世?”什么意思?唐子骞蹙眉。
婆婆从宽大的袖口掏出画卷,“这是你的,记得,好好去跟画里的姑娘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他曾经承诺过,要向谁说对不起吗?
唐子骞狐疑地接过画卷,没来得及细看,眼前一阵凉风吹过,待他回神,巷子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位婆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