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的四位贵妃纷纷踏过天宇慕心阁的门槛,说要来拜谒她。她却称病未见,这些贵妃们存着什么心她自然是知晓的,为何刘慕曾将天宇慕心阁设为帝王寝居,且独独没有册封这天宇慕心阁内住着的她,看来她们心里是知晓她的身份的,来拜谒她,除了讨好之外想必少不了试探,而她心再让自己的忧愁再添一分。
她已有近几月未见了刘慕,她不去想所有的事情,也不过问,将心事放置淡然,失物,不失风度,也许如若能勘破,便能得以自在。
翌日。
即使她回了南昭,依旧是改不掉喜欢摆弄花草的习性,此时正俯身给一株粉墨玉兰浇水,抬头间却瞥见门口唯唯诺诺地立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拿了拂尘低头轻声道:
“落葸姑姑,皇上说请您去金銮殿侧厢一趟。”不知是不是这慕心阁换人了她却不知晓,只觉得这个小太监面生,或许是新调来的。
从前刘慕都是直径来慕心阁,却从不曾要她去金銮殿,而这许久没来,却要了她过去。
她将花盆一一搁好,才缓慢起身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太监一眼,问道:
“是有何事?”
那小太监被落葸这一眼看得目光微闪,低眉回道:
“奴才不知。”
落葸点点头淡淡道:
“你先退。”随即收拾了一番便向金銮殿走去,却也奇怪竟未见到一个宫人,连福安也不在。
她慢步行到了侧厢门外,不料却从里面传出一阵女子的说话声:
“皇上,您已看了半日的奏章,该休息了。”
她自门缝看了进去,却见冷清霜依在刘慕旁边,刘慕听冷清霜如此说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奏章,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落葸只觉这个动作甚为熟悉,心里一扯,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她用力咬着下唇努力使自己镇定,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场景不是吗?只不过今日让她亲眼见了。
只见刘慕贴近她的肚子轻言道:
“皇儿,我是父皇。”落葸听此身子猛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如霜微微隆起的腹部,冷清霜本清淡的面容上难得地浮起一丝笑容娇嗔道:
“皇上,孩子那么小,他哪里听得懂。”
刘慕摇摇头,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上柔声道:
“朕与他心脉相连,定是能懂的。”
落葸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袖袍,她亦想转身离开,步子却如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移,她身子没有丝毫力气只能靠着旁边的柱子,而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她听得甚是模糊。他是如今的皇帝烨晟,不是以前的皇子刘慕,她不在乎名分,只因为她以为她是他心中的独一二,是她太相信他的可奈何,太相信他的逢场作戏。天旋地转之间,倾塌了内心的所有,恍若隔世之后,支离破碎了情思万千,原来这便是君心匪石,原来这便是誓不可忘!原来世间人事瞬息万变,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不愿相信前生若梦,风月常!
半晌之后,刘慕起身道:
“我陪你去碧宁湖走走。”说着小心翼翼地扶了冷清霜起身,落葸听此,心中一扯,勉强支起了身子往后退着,他不愿他们见了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她尚且留有的一点骄傲与自尊不能被如此摧毁,绝对不行!身子用力地一扯,不料脚却绊倒了旁边的花盆,发出一声碎响。
“谁?”刘慕冷声道,快步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影,他特地遣退了所有的宫人,按理应该不会有人在此。
冷清霜走出来,瞥了一眼厢阁边金漆的柱子淡淡道:
“可能是小猫儿蹿上了屋顶,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