葸应该得知皇上是要亲自给她指婚才逃走的。才回来的女儿又要嫁出去,他也不愿,可是皇兄是君,他是臣,臣只能听君的旨意。
儆王爷叹口气道:
“张四,派人去寻格格,我会亲自画幅画像,就算把京都翻过来在皇上宴请之前找到她,此事不准对外宣扬。”
“是,王爷。”张四鞠了一礼便退出了厅内。
落葸换下侍卫的衣服,换上一套月白色锦缎长衫,将发冠用墨玉钗束好,镜中出现一个面若冠玉的小公子模样,她满意的点点头,方才出房间。既然来了这烟花之地,自然要好好游乐,虽不懂这院子大抵是做什么的,但师傅说这是男人最喜欢的地方,里面也有不少才子佳人以琴会友,以诗会友。
阁中的白玉琴台上斜倚着一个女子,怀抱着琵琶轻,着一身浅粉色及地纱裙,脸庞以同色轻纱蒙了面,只露出一双柳叶凤眼,额间用朱砂轻点了颗美人砂。
“这就是花魁柳如烟?”
“是啊,就是她,最近都很少登台了,听说二皇子赏识她得很,常来给她捧场,就收了她也说不准。
“只可惜蒙着面纱呢,看不清虚实。”
落葸听旁边人谈话觉得好笑,皇帝的儿子都是些怎么样的人呢?居然喜欢流连这烟花之地,倒与本人有同样的爱好。
“如烟这一曲《琵琶行》的如行云流水,此乃精妙。”旁边有人感叹道。
“不尽然,”落低眉品着茶,想既是以琴会友便可随意言论没有多想随口就接道。
“哦?小兄弟倒是有何见解?”那人不解的问道。
“这曲子虽然得流畅,却法作到人琴合一的境界。琴声本出于心,表达人内心的感觉,如烟姑娘虽然琴艺精湛,但缺乏感情,这本是述一个嫁为商妇的女子奈寂寞之情,小生冒昧请问一句,公子可感受到了?”落葸眉一挑,眼睛看到眼前之人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的答话了,所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便是如此了。忽如一夜寒风来,满目竟是铁盔甲啊。
“不想小兄弟你身为一个小小的随从,竟对乐曲有如此高深的见解,我们又见面了。”盔甲呵呵笑道。
“呵呵,是啊,好巧啊。”落葸干笑几声。我是小小的侍从,你不是也是个小小的守门侍卫?说得好像你是将军一样。
“在下姓颜名瞿,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那人道。
“小弟李连。”落葸随口就出。
“连弟。”姓颜的手一拱道。
落葸点点头,虽然被他戏弄了一下,但这姓颜的还是很有君子气度,虽然捉弄了她,但看样子为人直爽而并许多心计,倒也可一交。
“各位,上次如烟小姐出了两副对联,可有人对出,如有对出者如烟小姐亲自送酒陪饮。提醒一下各位第一副上联是:画中人,梦中事,一纸相隔,却是千年同心志。”玉台上传来女子的声音,是藏娇阁的司仪。
“连弟,不妨对上一对。我倒想吃了这花魁的酒了。”颜瞿说道。
落葸笑道:“小弟才疏学浅,不敢兴口开河。”
“连弟可是不愿给颜某这个面子?”颜瞿直直看着落葸,
“那我可对给你听就好。”落葸细声道。
“连弟请。”
落葸垂目品着茶,低声念道:“笔缠情,墨牵魂,书画诗文,共留万代清风姿。”
“不失风雅。又有一份大气的胸襟。连弟作侍从太委屈你了,你跟了我可好?”颜瞿眉一挑笑道。
跟你,跟你去守城门吗?说不准跟了你明早我就被抓回去了。落葸心里觉得好笑,却又明爽的一笑道:
“多谢颜兄赏识,可小弟不敢有高的奢望,还是当个本分的随从好。小弟还有事,先行一步。再会。”落葸对两人拱拱手便起身离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连弟,连弟…你真的不知道颜瞿是谁吗?”他正想追出去却被身边的福安一把拉住嘲讽道:
“将军,这样恐怕不妥,你要真想收了那个小生,属下去寻他来。我家主子马上就到了,请将军耐心等待片刻。”
“我是惜才,身边正少个如此精灵的人。不用了,随他去。”颜瞿脸色有点尴尬,自知让人看了笑话,于是叹口气若有所失的坐下,咂了口茶,品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