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先不开讲,跪坐在小几前,又举起黑瓯盏小小的抿了一口,制造气氛是他的拿手好戏,在放下茶盏与紫檀茶盘相碰的一声轻响下,他盯着对面林月儿那张略带好奇的俏脸,开口了:“曾经有一位精于茶艺的奇女子,姓木,煮的茶高洁出尘,让人饮一口香彻肺腑。被当时的人们誉为茶仙子。”
林月儿却是根本没听过这个姓木的茶仙子,但看楚浩一本正经,还是听了下去。
只听楚浩继续道:“可惜啊,此女子煮得茶虽然世间罕有,但会品茶的,却寥寥无几。知音难求,此女子虽然茶艺非凡,但却始终没人真正懂得她煮的茶,她不屑与那些附庸高雅的俗人为伍,故此将时常游历外界,整日与茶为伴。”
“后来,有一位姓凌的公子听说这个姓木的女子茶艺绝妙,就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凌公子可了不得,精于赏鉴,什么样的茶经他一嗅一品,他就能说出茶的产自何地以及泡茶用的是哪里的水。有一天黄昏他独自就去了,茶仙子不在家,他就坐在那等,天黑下来时茶仙子置茶回来了,看到家中有客,那架势明显就是等品茶的,要知道想喝茶仙子茶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俗不可耐之辈,所以茶仙子早就不接待陌生人了,当即转身就走,借口说是有东西忘了拿回来。凌公子耐性好,稳坐不动,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茶仙子又回来了,睁大眼睛说客人还在啊!凌公子说今日不畅饮茶仙子的茶我绝不走!
听到这里,林月儿忽然噗嗤一笑,意有所指地弹了弹秀指,盯着楚浩道:“这个凌公子倒是和你一样,够无赖。”
楚浩脸上毫无尴尬之色,一本正经地道:“月儿你错了,这不叫无赖,这叫痴。那茶仙子看到凌公子有股痴劲,心中一动,忙是放下了置办的物什,亲自拨炉生火,很快就煮了茶出来。茶端上来,茶仙子为了考验凌公子的水平,假称是阆苑茶,却被凌公子识破,说是不要骗我,这明明是罗岕茶,与阆苑茶制法相似而已,茶仙子吐了吐舌头,连声称奇,大为佩服。凌公子又问沏茶的是什么水,茶仙子答是惠泉水,这下轮到凌公子疑惑了,认为惠泉水在相隔千里之地,运到茶仙子家中,水质已变,不可能还有这么好的味道。茶仙子碰到知音,于是大谈自己的运水技巧,洗淘泉井,然后在静夜里等候新泉水,运水的瓮里铺满石子,以保证水质。船行全借风力,尽量不人为地晃动船身,动摇水质。这样运来的水,比普通的惠泉水还要好。茶仙子说完了之后,又十分惊叹凌公子的鉴别能力。后来又泡了一壶好茶,凌公子立刻判断这是春茶,刚才喝的是秋茶。双方较量一番,互相佩服,便交成为朋友。”
林月儿听得津津有味,不自觉地深陷在了这故事当中,听到楚浩说完,才有些动容,幽幽叹了一口气:“烹茶不难,品茶却难,这样精于品鉴的知己真是可遇不可求呀……”
楚浩正说在兴头上,哪里舍得停下来,这篇小品文乃是前世一个叫张岱的修真者所写的《陶庵梦忆》中的《闵老子茶》,当初他师傅最爱读这篇文章,所以记在了心底。此刻文中两个老头被他改编成了俊男靓女拿了出来。
喝了一口茶,楚浩解了解渴,继续道:“还没有结束呢。”
林月儿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微微诧异,惊奇道:“还有么?”
“当然了。”楚浩点了点头,道:“后来这茶仙子和凌公子生活在了一起,每天都要品不少好茶好水,他们相亲相爱,从知己变为了亲密的爱人,后来凌公子不幸失踪了,茶仙子伤心欲绝,在外面寻找了很久,才得到了凌公子死去的消息。茶仙子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懂得自己的茶和懂得自己的人了,她把自己最心爱的茶具摔碎,终生不再煮茶。”
后面这一段参杂了爱情元素的伯牙子期流故事,林月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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