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有点低落,曾经意气风发雄心壮志的大哥王建,现在用昏聩来形容,都有点夸奖的意思。
整个成都路忠武军,因为“大都头”继承人的问题,可以说是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还能存续多久,都不太好说。
而原本十一侄子王宗衍能够站稳脚跟的一点,就是未婚妻是成都金氏,这是一个财源,对成都路忠武军的成员来说……有奶便是娘啊。
可现在,财源还能不能稳住,实在是不好说。
虽说王家和金家,并非是一代人两代人的联姻,可现在要是说闹掰,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从成都金氏的角度来看,王角的身份,简直是抢眼到了极点。
尤其是王国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也见识到了“狮驼岭钱三郎”的底蕴,挥挥手,就足够给成都金氏一个在北苍省洗白上岸的身份。
到时候,茶马道的金矿,重新浮出水面,也不怕被权贵们吃干抹净。
成都路忠武军保护不了的东西,皇唐天朝税务总局可以;王宗衍给不了的东西,杀龙港贞观三百零一年状头王角可以。
换位思考一下,王国觉得自己要是成都金氏,也是毫不犹豫把王宗衍一脚踢开,选择王角这只“金龟婿”。
女儿做妾又如何?又不是缺金少银,生了儿子又不是不能继承家产。
名分这个东西,成都金氏百几十年整个家族都没有,还差这么一个女儿么?
王国越想越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成都路忠武军。
说起来更丢人的是,当初南下,这一路上的表现,金飞山反而要比他们这些姓王的更加想要做成大事。
一群男子不如一个女儿,这不是丢人,什么是丢人?
甚至金飞山给王角做妾这件事本身,都是他“茶南四哥”王国的无能。
江湖上的威名,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老江湖想要有人给面子,不是因为老江湖的资格老,而是老江湖的实力……还在。
“等等等,等啥子等,等死唛?”
王中瞪了一眼王国,然后恶狠狠地说道,“狗崽崽明知道老子不识得几个字,却咋个说嘛,他说‘三叔你戴着眼镜好斯文哦,像个教书哩先生,三叔你要是去南方,说是报社哩编辑,肯定没人不信’。没人不信?妈卖批哩不信,老子为啥子戴眼镜儿?老子近视眼儿噻。好斯文哦,斯文啥子?你说嘛,王四,你说嘛!”
“……”
王国竟然无言以对。
而在一旁的王角,则是有点小佩服王宗衍了,这小伙汁阔以啊,腹黑啊,这尼玛玩自己的亲三叔,真是个狼灭。
只听王中在那里有样学样的说话,王角都能感觉到,有个年纪轻轻的阴阳人站在了面前。
这王宗衍要是这样跟他说话,王角寻思着,自己可能就得听从一下钱老汉的谆谆教诲,直接掏出手铳,给他脑袋和心口上个来一发。
先打死,打死了了再扯别的。
“姑爷,我王中以后就听你哩差遣,这一哈出来,我带了五万块钱,还有一些鸡零狗碎哩东西,一哈儿我全部交给姑爷。一句话,我王三娃只想整死王宗衍个狗杂种!”
“呃……三叔,不至于不至于,办报,办报而已,消消气,先消消气……”
“姑爷你放心,我王中没得坏心思,报纸咋个办,姑爷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我王三娃就挂个名字,其余哩,姑爷你一个人说了算!”
卧槽……
目瞪狗呆的王角心中暗忖:你们王家的叔侄关系,可真是亲切啊,真是让人感动。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老子也喊你三叔,老子也姓王啊?
正琢磨呢,那边王中已经开始摸印鉴,这一看,王角顿时愣住了,这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同志,是有备而来啊。
来我杀龙港高考状元这里,下死劲儿,偷袭自己的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