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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夏打了水来,给顾珊之敷脸。
顾珊之从迎夏手里接过冰凉的帕子,只感觉掌心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包裹,手上的肌理收缩,一瞬间有点僵。
她冒着寒意,将帕子捂在眼睛里。
寒气让她嘴唇微微哆嗦了下,却没有松开。
她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边喊了扫雪。
扫雪忙上前:“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亲自去趟顾家,告诉大夫人,就说姑爷的新姨娘,姓孙,昨夜就抬进了府里。没设酒宴,没告亲朋,只有我亲口同意了的。就说,我原本要亲自回去告诉这话,可惜家里忙,没空接我。”顾珊之语气平常,“旁的无需多说。”
扫雪脸色变了变。
迎夏和莫妈妈面面相觑。
“奶奶,您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迎夏道,“当初您为了姑爷的体面,抬了听风,大夫人就骂您糊涂。如今又是孙姨娘,大夫人岂不是更要生气的?既然去告诉,就该如实说,孙姨娘是太子爷赏的,姑爷和您都不乐意,却也不敢驳了太子爷的话……”
顾珊之轻轻放下了巾帕。
她的眼睛布满了红丝,仍是看得出肿了。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什么姑爷也不乐意……太子爷才多大的人?就算真知道这些事,也是有人挑拨的。只怕姑爷在东宫这些日子,早和孙姨娘有了首尾,念着我们顾家和宫里的娘娘,不敢收回来,最后求了太子的恩典,让太子出面将孙氏赏给了他……”
袁裕业谋了太子侍讲,做了些日子,和太子很亲近。
太子很喜欢他。
袁裕业非常得意,自觉前途一片明媚,仿佛入阁拜相指日可待,对顾珊之早无了先前的体贴。
顾珊之百般讨好他,他仍是冷脸相迎。
不管顾珊之做什么,袁裕业都反感,而且豪不吝啬表现出来,也不怕顾珊之难堪。
顾珊之没少哭,袁太太从中劝了几回,也无能为力,只得处处安抚顾珊之。
人的心变了,看待旁人的目光都变了。
比如,袁裕业觉得顾珊之的温柔,都是拉拢他的毒药,让他成为顾氏的势力,最后替顾家出力。
袁裕业才不想做顾家的爪牙,经过顾瑾之的诊断和听风孩子落胎,他都恨死了顾家和顾珊之。
他的心,顾珊之再也捂不热了。
他觉得,顾家一边拉拢他,一边羞辱他,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而顾珊之,更是阴险,外柔内狠,最是可恨的。
袁裕业的表现,把顾珊之的情谊磨得只剩下细若发丝的最后一根。孙姨娘进门,顾珊之根本不意外。
她平常处处维护袁裕业,哪怕是袁裕业有十分不好,顾珊之也不肯说半分。如今见她说出这么一席话,扫雪和迎夏都错愕不已。
她们都觉得顾珊之有点蠢,一味替袁裕业和袁太太打算,从来不分是非。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竟是这样通透。
顾珊之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呢?
这是她对袁裕业最后那点盼望都被浇灭了吗?
这些日子,袁裕业处处冷脸,终于把顾珊之心里最后一根情谊丝给扯断了。
“奶奶既然明白,又何必去告诉大夫人那么些话,让大夫人跟着生气,怪奶奶不中用呢?”迎夏直接道,“奶奶,您亲自回趟顾家,把姑爷这些日子的事,都说给大夫人听,请大夫人替您做主。”
没接就回娘家,虽然不合规矩,却也不是不行。
像二小姐顾玥之,经常擅自回去。
只因顾宅大夫人是主人,而顾珊之并非大夫人的女儿,才处处谨守规矩。
“没什么做主的。”顾珊之道,“咱们家的事,知会一声,免得大夫人以为咱们故意相瞒。袁家又不是没人,做什么就要请大夫人做主?我原本想着,回去躲一躲,眼不见为净。我本就不是打算回去告状的。既然躲不了,咱们就好好过吧。过了年再说。”
过了年,顾家除服,顾珊之心里的打算,都等顾家除服了再说。
“扫雪,你快去吧。”顾珊之道,“一会儿就太晚了。”
扫雪挨不过,只得去了。
她在垂花门口,遇着了从东宫回来的袁裕业。
她给袁裕业行礼。
“做什么去?”扫雪是顾珊之的贴身丫鬟,她穿戴整齐出门,应该是回顾家的,袁裕业这样猜测,就问扫雪。
扫雪如实相告。
“哦,回去告状啊?”袁裕业冷哼,眼神轻蔑看了眼扫雪,道,“这么多年, 你们还是一点出息也没有,只知道回家告状。将来你们顾家被抄家灭族了,你们主仆依靠谁去?”
说罢,他转身往里走。
袁裕业也不是天生就这般刻薄。
只是顾瑾之当初的诊断,伤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自尊。他现在只要想起顾家,那股子恨意就勃然而出,怎么也控制不住。
扫雪气得打颤。
“狼心狗肺!”扫雪心里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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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道里有个小肿瘤,良性,时间不长,割去就没事了。这算是很好很好的消息了。看到大家为我担心,我很抱歉。我承认我有点小题大做,因为我太怕死了,让大家跟着担心了。
医生都说没事,尽快安排手术就好。家里人需要安排时间出来照顾我,所以手术大概在三、四周之后。还有三四周的时间,会把存稿先写好。谢谢大家的关心。虚惊一场,我竟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虽然根本没什么劫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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