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圣杰毕竟是医生,从小到大,见惯了生生死死,说好听点是经验多,说不好听的,就是已经麻木了。所以,当陈雅音朝他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朝后躲了一步。只是看她要倒,良心未泯的他又伸手扶住。
“禹医生,我儿子——”她哽咽着,勉强顺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禹圣杰皱眉放开雅音,说实话,翩翩公子的他,周围还真的没有女人如此狼狈!因为彻夜哭泣,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嘴角上鼓起两颗明显的痘痘,一说话,疼得她不自然的抿着嘴。
“快了,不用担心。”
她长呼一口气,回头看一眼简洁,微笑着从两个人中间慢慢滑下去。
“雅音!”
“陈小姐!”
小的还没脱离危险,大的又倒下了。这母子俩还真不让人省心。
从早上忙活到晚上,禹圣杰甚至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给远在国内的严朗通风报信了。实话实说吧,他根本就不记得要通知严朗。
徐毅终于查到陈雅音独自一人坐上了去纽约的飞机,这才稳下心神,告诉严朗。
“给我订机票。”
“严总,明天还有一场竞标,必须要您亲自出面。”
“我说,给我订机票。现在!”
“严总,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可能速度更快。”徐毅不敢说自己早就料到他会要去纽约,所以私自动用了私人飞机。
医院里,深夜的走廊安静的连脚步声都格外清晰。陈雅音一个人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扣扣”
“请进。”她以为是换药的护士,连头都没转。
严辰双手插兜,一只脚尖轻轻点地,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啧啧的瘪嘴。“这不明白这样不堪的你,他怎么会让你生下孩子呢!”
因为常年在德国生活,他的中文带着奇怪的口音。
陈雅音不解的侧头看他,“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看他气质非凡,一身套装价值不菲,应该不会对她这个没钱没势的小女人做什么。
“你儿子呢?”他不顾医院的禁令,优雅的从兜里掏出香烟,脸上温和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雅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见过了很多极品男人。严朗是万年冰山,禹圣杰是风流倜傥,而眼前这个陌生人,温润如玉。
“抱歉,你说什么?”因为她的走神,没听清楚她的话。
他似乎对于她的神游天外并不恼火,虚伪的笑容挂在脸上,“你和严朗的儿子呢?”
陈雅音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丞一的亲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怎么会知道。
“儿子是我的,和严朗没关系。”
他可能是站累了,走到她床边,坐在边上,“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不知为何,她对他这样不温不火,觉得十分恶心。雅音心里想骂娘,嘴上也着实诚实,“我不知道。”
他突然伸出手,握着她的吊针的手,让她不敢轻易挣扎。“怎么,你不想用儿子换来无尽的财富?我可以给你。”
来之前,严辰就查到这个女人和严朗的关系并不和谐,这才急功近利的想要赶在严朗发现他之前摆平这件事。
只可惜,雅音比他想象的要难缠,而严朗,多年交手之后,他依旧是轻敌了。
隔着病房房门上的竖条玻璃,门外一双黑色的如洞的眼睛迸发凛冽的冷光。他一手抓在门把手上,青筋爆出,险些把门把手扯掉。
“走!”
徐毅跟在他身后,没看见病房里的状况。不过在严朗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偷偷摸摸的瞄了一眼,暗叫一声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