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次眼看着雪澜没在,而自己手上的兵力又是对方的好几倍,加上不久之前梁维和的游说,楚鸿基大胆出兵,也取得了从未有过的成绩,可是那些成绩在看到凶猛而出的周子澈和沉静但是全身满是凌厉冷气的雪澜时,以前那种熟悉的怯意又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很快,兵败如山倒,嘉明的军队趁胜追击,这一仗直到了晚间,托图退守定州,雪澜率领的援军和原有的定南军在定州城外安营扎寨。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状况,虽然托图仍然占着上风,但是在心理上,却都有了一层的阴影。
在安南这边的局势得到初步控制的时候,定北的局势却是愈演愈烈,定北十六州已经有十州落入了乌真之手,乌真扎营随州,整顿军队,准备一举攻下剩余的六个州,而周家军退守颍州,周家军素来训练有素,虽然在这样弱势的情况下,依然军心未曾动摇半分,坚守着,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夜晚。
颍州。
议事厅内,烛火高照,众将脸上都是凝重的神色,凝重中又带了一些不安,就连一向稳重情绪从来不露半分的周家军的统帅周梓彰,眉宇间亦是有一丝忧虑。
大大小小几十场交战下来,斩获敌军的同时,周家军也折损近乎一半,剩余的士兵不足三万,三万的士兵想要抵挡住乌真的十多万大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颍州是定北的最后一道屏障,颍州失守,其它的五州也会随之沦陷,更严重的是,乌真就能够进ru嘉明腹地,威胁中部,乃至京城。
商讨完守城之计之后,大厅中沉默了一阵,众将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言:“将军,援军究竟什么时候到?按照上呈战报的时间来算,不说是马不停蹄,按照一般的行军速度也该到了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将领心里一直存着的疑惑被引发了出来,校尉陆良立刻接言道:“就是,派出去打探的士兵没看到半分援军的影子,难不成援军中途消失了?”
“南王究竟会不会带兵?”有人讽刺出声:“从前也没见他带过兵。”
一时间大厅里质疑的声音一片,周梓樟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现在的状况下,最重要的是先稳定军心,当下大声喝道:“这就是周家军的风骨?”
厅中的吵杂一片顿时安静下来,浮躁的情绪散去,只剩下一个军人特有的坚定神色。
周梓樟凌厉看了厅中众人一眼,声音雄浑:“周家军的风骨,是誓死保卫定北的安全,做我嘉明帝国北方的第一屏障,如今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经是我等的失职,军人的天职便是守卫疆土保卫国家的安全,我等自竭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守住颍州,其它的事情,皇上圣明,定然会有妥当的安排。”
众将神色一凛,齐声道:“将军所言甚是!”
周梓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眉宇间的担忧未曾散去,这些将领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靠着自身的威慑力,可以稳住人心,但是敌军不是靠着威慑力就能够让其退兵的,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军队,仅仅凭着地势,消极守城,他自身的威慑力又可以影响多久。
“报——”
忽然一声从远处高亢的声音。
正准备各自退下的众将都是一顿,周梓樟亦是神色微变,很快,一个小兵奔跑而来,双手呈上一个信封:“禀将军,这是南王派人送来的。”
众人脸上都是一喜,南王,那不就意味着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周梓樟赶紧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又重新看了一遍,忽然间捋须放声大笑:“妙哉!妙哉!”
众将相互看了一下,脸上都掩不住的喜色:“将军,南王的援军到了吗?”
“不用等了,援军不会来了,没有援军。”
众将都是一愣。
周梓樟眼底透出激赏的神色:“有的,只是要灭掉乌真的嘉明正义之师。”
众将更是一头雾水了,陆良有些心眼儿,最先反应过来,激动道:“卑职明白了,南王一定是率领大军悄然绕道庆西,到达昔水的下游,渡昔水,直捣乌真,所以,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才会什么都打探不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就是没来,不光是我们,乌真派出去打探的人也什么也打探不到。”
都是懂得用兵之道的人,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喜色比方才以为是援军到来更胜,陆良继续道:“从庆西绕道,就绕过了定北乌真铁骑的防线,从侧面跑到了它的身后,乌真这次可以说是倾国之力而出,国内防守薄弱,南王率领我嘉明大军只要渡过昔水,就等于进ru了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