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死了,这小子便会带她离开吧?
走了也好!否则即使她是公主,伤我大明锦衣卫,此事也定不能善了。
这公主当真是好倔的性子,即使不愿和亲,也不该如此反应过激,难道就不想想远在西地的亲人吗?
陆云飞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竟在我府中杀人!”
一身怒喝不由令熊倜一个激灵。
只见一道灰影掠过,拽住陆云飞的后领,拖向一边,使其逃过一劫。
陆云飞猛然回头,惊道:“柳王爷?”
柳安若眯眼微笑。
世人均知安若王爷德才兼备,却少有人知其在武功上的造诣。
陆云飞的父亲陆翔东知道,但并未告诉他的儿子。
熊倜咽了咽唾沫,冷冷盯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的笑容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他向后挪了一步,对身后的夏芸道:“快走!”
“不!不走!”
熊倜头也不回说道:“你若不走,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夏芸一愣,心中不由自责:小熊说的没错!锦衣卫的目标在我,只要我一走,自然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小熊的处境也自然比现在好许多!
想我平时脑子也不笨,怎么今日犯起混来?
夏芸望了一眼熊倜的背影,咬了咬唇道,“小熊!你自己小心!”
说完足尖轻点,向院外飞去。
熊倜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剑,就好似逍遥子在他身边一样。
他望了一眼另一侧的院墙,疾奔而去。
“在我安若王府杀了人,还想走?小子,你也太猖狂了!”柳安若笑着放下仍旧没有回过神的陆云飞,纵身而起,一掌击向熊倜的背后。
掌风带着阵阵寒意袭来,熊倜微微侧目,知道自己躲不开,也知道挨了这一掌,离死也就不远了!
虽然眼下死去,就能同岚、逍遥子团聚,但熊倜不甘心!
他跃上墙头,腰身一扭,一剑刺向刘安若。
没有剑气,极其朴实的一剑。
刘安若微微一笑,突地收掌向后急退。
熊倜一愣,心中暗道:此人为何手下留情?不管了!走为上策!
他手腕一拧,扣剑而去。
熊倜没有丝毫迟疑,偷了一匹马,认清道路,便向霹雳堂赶去。
两天一夜,他肩头的伤口结了痂又裂开,痛痒难忍,却丝毫没有阻挡他的脚步。
终于第二日傍晚,熊倜赶到了襄离县郊,他将马拴在郊外的紫竹林。
隔着竹叶依稀能望见空中那抹残阳,没心没肺地徒添寂寥。
熊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霹雳堂。
可霹雳堂哪里还有霹雳堂的样子。
熊倜的眼前是焦黑一片的废墟,大火焚烧后的废墟,他勉强认出了匾额上的字——霹雳堂。
“怎……会……这样?”熊倜喃喃自语,双膝一软,跪在废墟前。
他愤恨地一拳打在地上,顿时留下一个血印,点点泪渍落在血印上,是悔恨。
路是熊倜自己走的,扔下逍遥子的尸体奔出霹雳堂,也是熊倜自己选的。
怪不得任何人。
杀害师傅的人也已经死了,熊倜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向天边血红的残阳走去。
三日后,他回到了绿柳山庄。
一跨进大门他便晕了过去,足足过了两日,他才清醒过来。
熊倜处理完肩上的伤,坐在山庄大门的门槛上,望着夕阳发起了呆,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可惜从今往后绿柳山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的身边摆着一柄剑,逍遥子的剑,剑刃微卷,有些残破。
熊倜叹了口气,手握长剑道:“就你现在的蠢样子,爹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这话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剑。
他折回逍遥子的屋子,想寻些银两下山找铁匠修铸剑身。
经过一番折腾,熊倜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口宝箱,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两。
熊倜随意取了些,目光却被床尾的一幅画吸引了。
画上是一位身着绿衫的女子,她背对着站在江边,望不见她的容貌。
画布上没有题词也没有落款。
熊倜挠了挠头,心底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正常人会把画挂在床尾吗?
不会,这就跟不会有人在床尾安镜子一样。
试想,一早起来,就见到对面有一个人,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吓死?
是了!一醒来睁眼就能见到这个女子!
熊倜张了张嘴,心中暗道:这……这难道是娘亲?
他下意识地爬上床,伸手抚上画中女子的发鬓,突然床板一动,向下落去,熊倜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落入那深不见底的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