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了,护国侯本来就是父亲的挚友,再看府中的下人循规蹈矩,这般客气,等我换好了衣裙,我们就回家。”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去寻找答案。
如意将柳叶绿的裙子完好如初地递上:“幸而都烘干了,姑娘自府里坐来的马车,已经喊她自行回去,侯爷吩咐过稍后等到天明,用侯府的马车送姑娘回去。”
“那就劳烦了。”孙世宁将换下的裙子折好,放在一边,“多谢侯爷和老太太关照。”
“老太太很是喜欢姑娘,说是让姑娘有空多来侯府走动走动,说说话。”
“承蒙老太太垂爱,替长辈解闷承欢膝下也是应该的,这会儿老太太尚在安睡,我就不去叩扰告辞,来日定当上门来道谢。”
孙世宁恨不得立时就离开,免得夜长梦多,总觉得心里头的那点不妥之处,逐渐扩大,仿佛是阴影笼罩,看不清远处的真相。
“姑娘,天亮了。”冬青识趣地凑到窗口去看,“还是趁早回去,免得二夫人又要训话。”
孙世宁点了点头道:“彻夜不回,二娘训斥几句也是应该的,到时候,你只管听着,千万别还嘴。”
“是,谨听姑娘嘱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意再说要久留的话,显得更不合情理,赶紧引着主仆二人到了前门,送上马车,孙世宁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冬青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不好吱声,一路沉默着,马车自觉地送到孙府门前,不曾想琥珀居然站在门外。
天冷风大,她怕是站了大半宿,人都快冻僵了。
“冬青,扶着琥珀,柳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冻死人,他也有罪!”
“姑娘如何知道是柳先生发话的?”
“不是柳先生,琥珀还能听谁的话。”孙世宁微微冷笑,大家似乎都知道端倪,偏偏将她瞒着,如今她好手好脚地回来,柳先生却又来这一场苦肉计。
琥珀冻得嘴唇发紫,进屋暖了好久,才努力不哆嗦,轻声说道:“我听着姑娘好大的火气,以为要冲到柳先生那里去争辩一番。”
“我为何要去做这个恶人,你要是不想理会,他也不会用刀子逼着你,这场戏怕也不是专门做给我一个人看的,是不是二娘来说了什么?”
琥珀沉默片刻才道:“我见姑娘迟迟不归,急着要出去寻人,二夫人正巧过来寻姑娘说事,说了些不十分好听的话,随即柳先生听闻,便将我谴到门外去,只说姑娘不回来,也不许我进门。”
孙世宁算是听明白了,柳先生是在责怪琥珀多事,她不知是不是该笑着多谢柳先生的信任,她在那样的场合下,还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我知道你是好心,这样的天气,要是冻坏了也是大伤身子的,今天你就去屋里躺着,驱驱寒。”孙世宁忽然又打了个哈欠,她明明不是才睡过的,又困了?
这困意上来的还格外凶猛,她的眼皮都快打成一团,含含糊糊关照了冬青几句话,往被窝里钻进去。
冬青赶紧又往屋中的火盆中加碳,姑娘是累极了,连外衣外裙都没来得及脱,她走过去看一眼,孙世宁双颊泛红,睡得很香,索性拉过锦被盖上稳妥。
出去灶房,让做四个小菜,再煮一钵碧梗粥,待食物热气腾腾地准备好,冬青回到屋中,孙世宁却是已经醒转过来,拥着被子,呆呆坐在床上。
“姑娘,要不要用点粥菜?”
“冬青,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声音微微发哑。
“姑娘在护国侯府的时候,也这样说,还不是太平回来了?”
“不,当时,我是觉得如意的话与我所知的对不上,而这会儿,我是觉得身子不对劲,懒洋洋的,又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哪里有人才睡醒,不过半个时辰又睡下的,而且过程太快,她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已经人事不省。
“要不,找个大夫来看一看?”冬青谨慎地建议道。
“这不痛不痒的,找谁去看?”孙世宁才感叹了一句,已经有人插话了。
“动不动就犯懒,睡了一觉又一觉的,这不是害喜的症状吗,要是真的如此,那么可要给孙家大姑娘贺喜了。”薛如静人还没到,已经戳心戳肺地开嗓了。
冬青气不打一出来,姑娘还未出阁,哪里有咒着就说未婚怀子的,这摆明了,就是要往姑娘脸上抹黑,要不是孙世宁从身后轻轻拉了一把,差些就要争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