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婕见欧阳盼兮重新走回屋内,却也不是径直朝自己走来,而是重新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然后端起茶盏轻轻地啜茶,不由地又在心里赞了一声。
到了现在这个点上,赵丽婕已经完全能够猜出欧阳盼兮是知晓了自己今儿的想法,而且也知道自己只想跟她交谈而已;这从她刚才支开自己母亲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可是,主动支开母亲是一回事,支开母亲了并没有马上主动迎合自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而后面这一条,恰是赵丽婕在心里赞欧阳盼兮的地方。
主动的支开母亲,是表明了自己愿意合作的态度;支开了母亲后并没有马上迎合自己,却是想以此为筹码,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给卖个好价钱。
其实,说到底,亲情、爱情在这一场权势的博弈中,也都已经放在了一旁而已;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那就只能在掂量了自己手中的筹码后,再进行一场讨价还价了。
而在这样的时候,哪一方先开口,无疑就是哪一方先沉不住气;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沉不住气的那一方会占劣势。
因而此时,赵丽婕和欧阳盼兮这一对亲姨甥,彼此皆优雅地端盏品茗;心中却都有着计较。
赵丽婕在想:兮儿这孩子,倒还真是个强的;如果自个儿的妹妹能有兮儿这样的心机,那是肯定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的吧。
可如今儿,不但自己受挫,连带着女儿的婚事也受到牵连,可真是让人心烦的;哎,若她果真能干些,今儿这事也就不用避着她的。
欧阳盼兮心中却是远没有姨母这样淡定;虽然面上强自镇定,可终究是尚未出嫁的姑娘家,面对着今天这样的情形,心里还是慌乱的。
看看姨母还不开口说正事儿,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可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这事儿上本就处于劣势,若再巴巴地赶着迎上去的话,那自己的姻缘可就真是险险的了。因而,心中虽然像百爪挠心一样的痒痒,却是强忍着没有开口。
“兮儿。”正在欧阳盼兮坐定不安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赵丽婕的轻唤声;这一声虽然压得较低,但听在欧阳盼兮的耳中却不啻于是天籁。
“姨母,您有什么吩咐!”欧阳盼兮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子微微侧过,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赵丽婕;就像是主人拳养的叭儿狗一样,乖巧而温顺。
赵丽婕见了,不由地微微一笑;这孩子还是太过年轻,一着急就把什么事儿都给挂在脸上了;连素日里轻轻巧巧的声音,刚才听着也觉得急促了许多。
不过,赵丽婕又想,说到底,兮儿还是个可塑的;只要自己假以时日进行调教,那日后自然也是当家主母的好人选。
至于那个顾香冷,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用的着的话,自然是季府的正牌少奶奶;用不着的话,可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暖床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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