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戏府。
这是一座三进三落的豪华宅院,门匾上‘戏府’两个斗大的篆字龙飞舞凤,笔划宛若刀锋般犀利,似乎千军万马之势,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蹲在门边的两蹲气势十足的石狮子,则给这座宅院平添了几分威严肃穆。
早在一个月前,戏昌便携夫人搬进了这座宅邸之中。
这厮对周坚的用心洞若观火,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坦然接受了,似乎只要有好处可拿,有便宜可占,不管对方是何人,这厮都敢接受。
时正午后。
戏昌正在一卷杂经,就见夫人匆匆走了进来。
“夫君,你快出去看看。”
柳氏神色有些怪异,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戏昌放下竹简,不急不慌地问道:“夫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氏道:“府君大人派人送来了数十奴婢及仆佣,收还是不收,妾身不敢做主,还是夫君出去看看吧,周胜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
戏昌怔了下,随即弹衣而起,道:“为夫先去看看再说。”
刚刚出了书房,就听前院传来一阵吵杂声,明显人数不少。
柳氏随在戏昌身右侧后,想问什么,嘴唇动了动,又没问出来。
戏昌大步流星的来到前院,就见庭院中站了一大群人,看打扮,全都是供使唤的奴婢和仆佣,府君周坚的侍从带着十余名亲兵,就站在旁边。
“见过先生。”
看到戏昌出来,周胜和十余亲兵连忙行礼,状极恭敬。
戏昌也不回礼,蹙眉问道:“为何送来这许多人?”
周胜答道:“先生刚刚乔迁新居,府上无使唤的奴婢及仆佣,府君大人唯恐夫人操持家务劳累过度,遂让在下送来仆婢若干,请先生查收。”
戏昌也不客气,把手一挥,道:“府君大人好意,在下心领了,足下请回吧!”
“在下告辞。”
周胜也不多说,当即施礼退下,带着十余亲兵而去。
戏昌刚想说什么,转头却看到妻子眼里的不解和担忧,不由暗叹一声,将柳氏拉到一边说道:“为夫知道夫人疑惑,时至今日,为夫也不瞒你。”
顿了顿,才将去岁到南阳的经历有选择性的讲了一遍。
当然,屈身贼营之事是只字未提,只说本在南阳为吏,新任太守周坚到任后,自己因不满无道,本来不想干了,太守周坚却不放人,将自己软禁云云。
柳氏信以为真,听完后这才松了口气,道:“妾身虽然不知国家之事,但来到南阳后也听说新任府君大人不但大肆整顿吏治,更且开仓济粮,安置流民,善待百姓,是个难得的好官。况且府君大人对夫君以国士待之,夫君大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哎,夫人有所不知……”
戏昌刚想说夫人不知道这周坚野心极大,恐不甘为人臣,却忽又闭口不言。
这样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还要说出来,让妻子也跟着担心。
况且,就算周坚有所心,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戏昌对腐朽的大汉朝廷根本没有半点好感,就更谈不上忠君,纵然天下大乱,他也没有半点为朝廷分忧的念头,只选明哲保身。
柳氏疑惑道:“夫君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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