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喧嚣,她的耳朵里传来无数的声音,嘈杂,混乱,让她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她看到了眼前急匆匆的身影,最后的那一刻,一袭耀眼的明黄色锦衣跨着流星大步而来,她阖上了眸子。
“苏沫!”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栖凤宫。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不敢出气。
北玄缺把苏沫抱上了床,她微弱的气息时有时无。
他笑了,猖狂的笑了,拿起苏沫做的那幅画,看到一旁的字时更是笑出了声。
“一见绯衣终身误,千年生死话孤独。繁华落尽,醉卧菩提树。良人相望千里,镜花水月人缺。”
笑着笑着,北玄缺笑出了泪。
绝尘不知从哪里走来,他一袭灰色的布衫,眸光从床上的苏沫身上扫过。
“我早已说过,世间之物,各有所命,逆天而行,只是徒然。你虽贵为天下之主,但她不再属于这里,而你亦留不住她。”
“为何你能帮他把沫儿从千年之后召唤而来,就不能让沫儿好好的活着?”北玄缺的语气里带着责备,甚至是深深的怒意。
绝尘走向床边把苏沫打横抱起,“我答应你的,已经做了,从此以后,世间再无绝尘,也再无苏沫。她要去她该去的地方。”
“放下她!”北玄缺朝绝尘扑了过去,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白光一闪,绝尘抱着苏沫凭空消失。
所有人都楞了,但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北玄缺瘫坐在地上。
目光呆滞,瞳孔松散,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画,一怒之下想撕掉它,但终究是忍住了。
绝尘岛的山洞里,绝尘把苏沫抱进山洞,放在了菩提树下。
“这才是你的归宿。”
话止,绝尘拂袖而去,衣袂飘飘,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韵味。
白光,白雾,苍茫大地,白色沉浮。
苏沫从睡梦中悠悠醒来,而她的头正靠在一个熟悉而温暖的胸膛上。
苏沫动了动,头顶传来了一句,“别动。”
苏沫就像只乖顺的小绵羊,果然就不动了。
“我做了一个梦。”苏沫说。
歌尽欢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侧脸,语气宠溺,“贪睡了这么久,你一直在做梦。”
“我梦到,我死了。”
“我们都死了。”
苏沫一愣,“可我还能看见你,甚至还能摸到你的身体。”
“因为我们还活着。”
歌尽欢的话把苏沫绕糊涂了,“我不明白……”
歌尽欢轻轻点了点苏沫的鼻尖,“我们在别人的世界里死了,却活在只属于你和我的世界里。”
歌尽欢的额头抵着苏沫的额头,四目相对,恍若天地静止了一般,无风无月,亦无嘈杂,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会嫌弃这里孤独吗?”歌尽欢问。
“有你的地方就不会有孤独。”
歌尽欢笑了。
苏沫又问,“这一次,你还会推开我吗?”
歌尽欢在她唇间落下蜻蜓一吻。
苏沫在歌尽欢唇间落下狠狠一吻,霸道的说道:“你是属于我的,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不管是今世还是来生,你都是我的歌尽欢。”
穿越千年的风霜,破镜重逢的喜悦,恰似春风雨露相逢,醉了人间无数。
此情可待天地,追忆回首,温柔了岁月,缱绻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