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绯衣在菩提树下弹琴。
歌尽欢站在墓边,望着天外一声叹息,佳人的音容在耳边久久回荡。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歌尽欢曾派人打听过萧夏和龚牧的下落,可这两人却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歌尽欢却心知肚明。
歌尽欢以身体欠佳为由,离开了望都,去了渭城。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犹记得初次来到渭城时,也是这般细雨绵绵,苏沫和歌尽欢走在青石路上,还有不苟言笑的冷月,如今只剩下歌尽欢一人,以及无限的伤悲。
歌尽欢在第一次的河边发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去了林府。
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包括他自己,或许是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亦或许只是追忆那个人,那抹赏心悦目的笑。
世事难测,谁也想不到陆谨然最终还是接受了欧诗蔓,只不过在他的心中没有爱,亦或许是爱得不够深,不够彻底。
纵使如此,能得到陆谨然,欧诗蔓也相当的满足。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作为林府的女主人,欧诗蔓的架子难免大了些,可这些并不影响歌尽欢。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他。”他指的自然是陆谨然,欧诗蔓问,“你找他干什么?”
歌尽欢低声一笑,“最近细雨绵绵,也不知这天气何时才能放晴。”
“说重点。”
歌尽欢蕴育的伤感气氛被欧诗蔓一句话给打破。
“我是来学烧瓷的。”歌尽欢语气淡淡,无悲无喜。
欧诗蔓有些惊讶,“听说皇上封你为镇国大将军?”
“是。”
“那你不好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跑来这里干什么?”
“烧瓷。”
“为什么?为什么要学烧瓷?”
“因为她喜欢。”
一句简单的话,欧诗蔓再也问不出其他的为什么。
“好,我答应教你。”欧诗蔓爽快应允,“只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但凡我能办到的。”
“你当然能办到,我要你把苏沫的肉身交给我。”
歌尽欢脸色微变,“为什么?”
“因为只有她时刻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
“那陆谨然呢?”
“他所给我的,是幸福,满满的幸福。至于安全感这个东西,还是需要靠自己去经营。”
歌尽欢连连摇头,“我不能把她交给你,我不能把她交给任何人。”
“为何?”
“我要保护她,尽我的努力保护她。”
欧诗蔓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你要保护她?哈哈,歌尽欢,我没有听错吧?”
“你没听错。”面对欧诗蔓的挖苦歌尽欢淡然处之,“我欠她的,从这一刻起,一点点偿还。直到全部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