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力气太小,猛地就被甩进了车里。
慕容枫回过头来,瞧见苏沫并没有摔伤,便安心的赶车不在理会。
苏沫坐了起来,撩开车窗的帘子,外面光秃秃一片,衰草连天。
秋日已远,冬天就要来临。
她看了看地面,这是一条山路,绝非官道,慕容枫早就料到苏琨若是派人来追定会走官道,所以一直绕着小路行驶。
因为是山路,所以外面是泥土小道,若是摔在地上,痛是必须的,流血是偶然,若真摔断了腿那就是运气不好。苏沫算准了几种可能,跳下去绝不会致命。
但她若一跳,落地的声音势必很大,慕容枫就会发现,她摔了一跤必定走不快,逃过一次慕容枫就会更加警惕,她若在想跑第二次,只怕是难上加难。
要跳得远,还要不发出声,苏沫一直都在观察那面经过的地方,她趴在车窗上,不说话也不动。慕容枫反倒有些不安心。
故意装作随口一说,“听说这附近财狼频频出现,不少村民被伤,现在已无人敢从这里经过。”
“那你为何还要走这条路?”
“我?我自然是为了躲你那王爷爹爹派来的追兵。”
“你怕他?”
“怕?”慕容枫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从不知怕为何物?”
于是苏沫也沉默了,她认真总结了一下,眼前这个所谓的师父,简直就是一个怪人,论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论相貌,丝毫不比她那王爷爹爹逊色,反倒多了几份儒雅。
不为财,不为权,也不为色相。
他如此大费周折将她弄出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和苏琨有何恩怨?
苏沫眼前一亮,扑上前去,柔声唤道:“师父···”
慕容枫身子一顿,这苏沫前后反差太大,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提高警惕。
苏沫往慕容枫身旁靠了靠,“师父,你说你和我娘亲是旧识,那你知道娘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为何走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我,是不是不要沫儿了?”
苏沫深知曹以柔早逝,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慕容枫对曹以柔有情,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慕容枫分心,只怕非曹以柔莫属。
果然,慕容枫脸色微变,“你的娘亲是一个好人,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一颦一簇都能令人神魂颠倒。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才不能陪在你身边。”
苏沫在心中暗暗叹气,所谓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大概说的就是像慕容枫这样的痴情郎。
“她什么时候回来?”
苏沫这一问倒是把慕容枫给难住了,苏沫又道:“师父,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娘亲?”
慕容枫继续沉默。
苏沫道:“莲心说总有一天娘亲会回来找我,师父,你和我一起等娘亲可好?”
“好!”慕容枫几乎是潜意识的应道。
“那我们不离开望都可好?”
“不好!”
慕容枫回过头把苏沫看了又看,浅笑道:“就你那点小心思,一眼便能看穿,马上就要拐弯,好好坐稳了。”
车轮压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齿痕,恰似岁月的流逝,多多少少都残存着来时的痕迹。
衰草连天,孤雁南飞。万里晴空,竟有些凄凄楚楚凄凄的惨状。
望都,在一夜之间沸腾起来。
安世王府里唯一的祁国郡主莫名失踪,王府里早就乱成了无头苍蝇。
庭院,苏琨负手而立,一群侍卫跪在他的身后,“还是没有找到郡主吗?”
“属下已找遍了王府,始终没有找到郡主!”
“一群废物!”苏琨一把折断光秃秃的残枝,侍卫身子一颤,把头埋得更低。
“给我继续找!找不到郡主,我留你们何用!”
苏琨一声令下,侍卫们只觉后脊一凉,匆匆退下。
而另一旁,莲心因失职被罚,一直跪在石头小路上,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郡主去了哪里?”苏琨背着手,走到莲心身旁,如凉风佛过,莲心整颗心都系在了悬崖边上。
“奴,奴婢不知!”
莲心的声音在颤抖,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如一片薄纸,十分惹人怜惜,可惜苏琨并非良人,又怎会怜香惜玉?
苏琨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极力压制体内‘嗖嗖嗖’直窜的怒火,不长的指甲已镶入了肉里,丝毫不曾发觉。
“昨晚我派了这么多人守着郡主,就没一个人知道郡主的去处!我养你们这么久,连郡主都照顾不好,还留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