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一眼,又说:“是的,我妈妈就是在用这种看似不合理的方法来保护我们那脆弱的受到了伤害的心灵。”
“再后来呢?”刘伟知道,仅仅用肯定的语言和期盼性的鼓励,根本改变不了人身上的恶习,很纳闷她妈妈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他们兄妹俩从悬崖边上拉回到了正路上。
“我妈妈对我们说,你们这样做还成不了真正的英雄,要想当真正的英雄,就要有知识有文化。她给我们找了一些书,都是沙俄时期的大作家的作品。比如,屠格涅夫,托尔斯泰这些伟大作家的作品。她先是给我们念,后来让我们自己看,并一起跟我们讨论书里的人物和事件,在这个过程中一点一点地教给我们做人和处理事情的正确方法。慢慢地,我和哥哥就脱离了原来的那些小伙伴们,后来都考上了北京大学。再后来,我妈妈嫌国内的教育走样了,就把我们送到了美国。”
“到了美国以后呢?”刘伟又问。
“我去美国的时候,刚刚在北大毕业。我哥哥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他不想读书了,就去找工作。人们都说美国是天堂,可对我哥哥来说,美国就是地狱。”刘文静突然停止了讲述,眼圈红了,眼眶里充满了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呢?”刘伟虽然看到了刘文静眼里的泪花,但他的好奇心实在太强烈了,便不顾刘文静的心情,强行发问。
“后来……后来……我哥哥又参加了一个当地的华人社团,在一次争抢地盘的斗殴中,被警察当场击毙了。”说罢,刘文静仰头望天,满目悲怆,两行泪珠顺着她那皎洁的脸颊无声地滚落下来。
“哦——该死!”刘伟痛苦的叫了一声,又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刘文静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望着星空,像是行注目礼;嘴唇翕动着,像是祈祷,又像是跟谁告白。稍后,低下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强笑道:“没什么,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刘伟为了避免尴尬,急忙端起酒杯,跟刘文静碰了一下:“来,咱们喝酒,别想这些事情了。”
刘文静相应刘伟的号召,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又催促刘伟:“你也喝干了吧。”
刘伟喝干了杯中酒,又端起瓶子给刘文静倒上,又倒满了自己的杯子,然后建议道:“咱们慢慢喝吧,聊聊天。”
“我说了这么多了,现在也该你说了吧。”刘文静说。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很平淡,不值一提的。”刘伟脑子里还在想刘文静那个有勇气有担当又足智多谋的哥哥,心里很是惋惜。
“真该死!”刘文静见刘伟不愿响应自己的提议,就后悔自己跟他说了这么多,“我今天发什么神经了,跟你说了这么多!”
“哦,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随意聊天么。心里话能说出来,心情会舒服的。”刘伟笑道,“你不是说精神也要每天洗澡吗?我觉得心情也要每天洗澡。跟人聊天,说说心里话,就是给心情洗澡。嘿嘿!”
“你小子,就会抄袭别人的话!”刘文静斜睨着刘伟,“你的身世也肯定不平凡。”
“嗯?你怎么这么说?”
“你浑身是胆,行事不讲规矩,一看就是曾经被陷入困局,又走出来,然后看破世情的人!”刘文静品评着,很准确。
“哟,你在美国学的不会是心理学吧?呵呵!”刘伟开玩笑说。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走了啊。我可没工夫跟你逗闷子!”刘文静催促着刘伟。
“我么……”刘伟一想起自己的往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的身世跟刘文静没法比,但对于他来说,那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他喝了一口酒,像是要给自己增加一点勇气,然后把自己在大学里为苏娜打架被判刑,后来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了又备受欺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最后却笑道:“现在说起这些事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反而觉得以前的苦难都是一笔财富。唉,痛定思痛,痛又何哉!”
“嗯,”刘文静瞥了刘伟一眼,笑道,“我就说么,你身上怎么会有复杂的气质,既有品位,又有修养,还有一股子痞子味道!原来,你也是翻过跟头的人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