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就算要毁掉堤坝,难道不会提前通知下游百姓一下么?”
说到这里,张天放喝口酒,撇开水灾的事情不提,叹气道:“我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做伟人,可是好事做的多了,总有人会这么说我,我不习惯,也不喜欢。”
张怕十分了解张天放,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这个脑袋大个子高的大汉无比精明,可偏偏不喜欢精明,宁愿什么都不想,一天到晚只想浑噩度日。可惜许多年过去,张天放始终没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每天奔波,为了许多不认识的人辛苦忙碌。
在这点上,他俩很像,他俩都想过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可惜不能够。张怕想安静平和过日子,事实是总要打架,没完没了的打。
见张天放心情有点不好,张怕道:“水灾的时候,你总救了些人吧?”
张天放摇头道:“没有,一个都没救下来,所以我才愤恨,老天总是不公,总会有人受难遭罪,所以我才买下这片土地。”
张天放买下土地只有一个目的,种粮食,免费送给穷苦百姓吃,每天两碗饭,不管饱,但是管你活下去。待粮食有收成之后,他会让官府帮忙,将乞丐都送到这里,至于总有些好吃懒做的废人,他也懒得甄别,反正只一早一晚两碗饭,谁喜欢骗尽管过来就是。若有穷苦百姓愿意过来,张天放完全欢迎,可以提供住的地方,只要帮着种地就成。
经过这会儿说话,张天放虽然没有明说出打算,张怕却是已经猜出来他在做什么,想了想低声说道:“你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的。”
张天放笑了下,把这句话还给张怕:“对啊,你不可能照顾他们一辈子的。”张怕说的他们是穷苦百姓,张天放说的他们是张怕曾经照顾过的、且还想一直照顾下去的人。
张怕便也是一笑:“难怪会累会烦。”他没问水灾时,张天放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救下来,但肯定是有原因。
而张天放也没说,举杯道:“谢谢你来看我。”张怕回道:“应该的,来的次数太少,你不要怪我才是真的。”张天放哈哈笑了一声,突然严肃说道:“我长大了。”
张天放当然是大人,他说的长大是不会再胡闹的意思。张怕不承认,笑着摇头道:“没有。”张天放哈哈大笑道:“那就没有。”
笑了一会儿,又喝会酒,张天放随口问道:“上面有意思么?”看他态度语气,完全不关心不在意上面的事情,更不会羡慕,只是顺嘴问一下而已。张怕摇头道:“没意思。”张天放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一个回去,表明一切都已不同,现在的张怕是上面的人,在上面呆的时间长,只能在偶尔时候,回来看看曾经和他关系最好的朋友,张天放。
张怕听的默然,突然什么都不想说。在他心里,无论天上地下,都是把天雷山放在第一位。而除去天雷山众人,在天雷山星球外面,在那个星空里,他还有许多朋友,更是太久未见。比如十四,比如曦皇,比如曦关另一面的圣域。
此时日头西斜,天色近晚,眼看又过去一天。天地间忽然吹起凉风,抬头看,昏暗天空有阴云飘来。张天放笑道:“要下雨了。”
张怕回道:“好久没看过雨,你有住处么?”张天放摇头道:“我不需要家。”
说过这句话,二人均端着酒杯望天,看乌云一片片挤满天空,将黄昏暮光提前挤走,黑夜提前到来。就在这个黑夜中,数朵厚重乌云相互碰撞摩擦,亮起耀眼闪电,在空中一闪而过,打向地面。稍待片刻,空中响起惊雷,喀嚓嚓好似响在耳边一般。然后,下雨了。
雨滴开始时并不太大,象是在试探大地上是否有人阻挡它的坠落。过了一会儿,大地依然没有动静,空中闪电却是间或闪亮,惊雷也是跟着而来,雨便大了起来,啪啪的打响这个世界,打在张怕和张天放的身上,也打在无边稻田里。
二人都是坐着不动,任凭大雨狂泄,浇打在身上。不同的是,张天放的头发和衣服很快湿透,张怕的衣服始终是干的。
张天放用一只手盖出酒杯,抬头道:“以前追杀鬼皇时,我问过你,天上面有什么,说有机会一直往上飞,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一次都没尝试过。”说着话转头看向张怕,见这家伙衣服是干的,抬手抹把脸上的雨水,跟着笑道:“别耍酷了,浇一浇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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