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的批斗会上,老刀的“讲话”还只是猛虎抖威前的一声长啸。
几天后的又一场批斗会,老刀出人意料地推出了一个新的程序,并推出一批“新人”。
批斗前,老刀上台发表了重要但很简短的讲话:“今天批斗之前,我想问一个极简单又极复杂的问题。你们谁能站出来说一说,我们大队的八个黑五类分子,他们与谁最亲密?”
老刀开门见山问了一个奇怪而又令人胆寒的问题。
台下雅雀无声。很多人都不敢正视老刀的目光,肃然地低垂下头,他们生怕老主任点名回答。
老刀哈哈笑了起来:“大家都不要紧张,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出来,但答案已经有了,那就是他们的‘老伴’。既然有了答案,怎么又回答不出来呢?大家想想,丈夫和老婆在形式上一定是最亲密的,同睡一张床,同忱一个忱头,有时还嘴对嘴地同吸一口气,哈哈哈……”
见老主任笑了,好多人也跟着笑起来。
“但从夫妻关系的实质性上。还真说不清楚。丈夫或者老婆,私下里还有没有相好的?即使没有相好的,那心里头有没有暗暗地想着别的女人或是男人?这事儿,你说谁能说得清楚?有的已经丧了偶,那就更说不清了。丈夫虽然已经过世,可老婆心里头是不是还想着他,恋着他,逢年过节什么的到他的坟头上去烧些纸钱,再一边磕着头一边跟坟堆里的男人说几句体已的话?要是不烧纸也不磕头,那就更说不清楚她心里头藏着个什么心思。既然有那么多说不清楚,我们就要把她们推上台来,让大伙儿一起监督,一起分析,一起评判。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其目的只有一个,但结果可能有两种:一种是跟他的老伴更亲密了,这就鲜明地表明了立场——继续与人民为敌,那我们就要把她跟他的老伴划到一个圈子里去了;另一种就是夫妻彻底划清界限,重新做人……”
老主任的话讲完后,在一片激昂的口号声中,七个‘黑五类’分子被从大队部的屋子里相继押到主席台上,一个个头上顶着高高的圆锥型“高帽子”,脖颈上挂着“打倒xx分子xxx”的纸牌子,低头弓腰作认罪状。
接下来,治保主任宣布:“地主分子钱宝贵的老婆钱黄氏上台接受人民监督!”
台下的人群一片诧异:“老地主的老婆早死了多少年子,骨头都上黄锈了,哪来的……?”
有胆大的人小声开玩笑:“老地主昨夜里又娶了个小婆子,站着没有坐着高……”
“咦——”一个和真人差不多高矮的稻草人,被隐在其后的一个大活人从后台移了过来,一直移到老地主的身旁。待两脚站定,腰后的八字架落地,稻草人便只能向后直挺挺地仰着身子,肚子上的白纸黑字标定了它的身份:“地主分子钱宝贵的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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