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音一禅杖扫去,张无忌斜身一让,轻易就避开,纵身而前,左手探出,随便一抓,就抓住圆音后腰,把他提了起来,右手抢过他手中禅仗,竖起杖头,用力向地上一插,禅杖大半截没入了坚硬的花岗岩中。圆音并非少林高僧,武功只能算是二流,他因为脾气火暴,实在听不得众人嘲笑,胡口漫骂,所以才不顾一切冲入场内,被他这么一抓,有如雏鸡落入鹰爪,竟无半分抵御之力。
“小施主手下留情!”空闻大喝一声,以为张无忌要伤圆音性命。就在此时,又传来一男一女两声大喝:“魔教小贼,昆仑何太冲,班淑娴领教!”两人话刚落口,人已经前后飞来,班淑娴挺剑便往张无忌眉心挑去,便在同时,何太冲长剑指向张无忌后心。
张无忌并无杀人之心,用力把圆音抛进少林人群中,身形晃动,从两剑之间窜了开去。何太冲夫妇见他轻易就躲开了前后夹击,眼看两剑就分别要刺到自己夫妇对方,急忙顿住脚步,身形一稳,双剑又同时扫开,斜刺他腰肋/ ,剑法精妙一致,配合的十分顺畅。
张无忌双手一伸,左手食指弹向何太冲的长剑,右手食指也弹向班淑娴的长剑。何太冲和班淑娴剑身微转,剑锋对他的手指削去,心想你武功再高,肉做的手指终不能抵挡我夫妇剑锋之一削。那知张无忌修炼乾坤大挪移之后,无论动作速度,眼力耳力,都已经超出常人,他手腕转的更快,双手手指正好平平的弹在两剑剑刃之上,一股强大的劲力送出,“当”的一声响,何太冲夫妇的长剑直荡了开去,身子竟站不稳,各自跟着长剑转了半圈,又“当”的一声,两把长剑刚好撞在一起,才稳住了二人的平衡。
场下韦一笑哈哈一笑,叫道:“啊哈,何太冲,班淑娴,你两夫妻怎么自己打起来了啊?”何太冲脸上微微一红,不能自认剑招被敌人内劲引开,只说:“胡说八道!”狠狠一剑,疾向张无忌刺去,又道:“师姐,我们用昆仑两仪剑法来制这小贼。”班淑娴虽是女流,其实武功还要在何太冲之上,他比何太冲早入昆仑派,所以何太冲叫她师姐。她点了点头,并不答话,一剑便向张无忌刺去。
张无忌曾经听太师傅张三丰说过这两仪剑法,这两仪剑法是昆仑派祖师夜何足道所创,需要两人同时使用,若是练高最高境界,威力相当骇人。他本也料到两人联手,会施展这套剑法,定然极不好斗,果然两剑联在一起之后,阴阳相辅,精密无漏,绵绵不断,两剑相互补助,竟没丝毫破绽。
张无忌想要再去抓二人的剑,可剑光之中毕竟还是怕被削断手指,已是不能做到,数次连遇险招,倘若手中有件兵刃,当可运劲震断对方刀剑,数招一过,两人越使越顺手,双剑配合得严密无比。他一时之间看不透剑法的破绽,只有闪身相避,班淑娴长剑疾弹出来,喝一声:“着!”刺向他大腿,竟然在他裤脚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张无忌心中一惊,急忙回掌挥出,向班淑娴打去,何太冲的长剑又已递到。他一时难以抵敌,无奈之下,只有展开乾坤大挪移滑步抢到了班淑娴身后。班淑娴转身刺出一剑,招数之狠,劲力之猛,直是欲置他于死地!两人两剑,配合的天衣无缝。张无忌一时捉摸不到这路两仪剑法的要旨,想不出破解之法,只有依仗着乾坤大挪移的身法东转西闪。
六大门派连输几阵,心中早已把张无忌当作了最大的敌人,此刻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华山各派高手见此情形,都不禁暗暗点头,心下大是安慰,均觉何太冲夫妇若拿打败了张无忌,那就为六大派大增了脸面。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张无忌始终找不出两仪剑法的破解之法,心中暗暗着急,心想何太冲和班淑娴的武功其实都在峨眉灭绝师太之下,她们一直处于上风,也全靠这套剑法,要是没有双剑联合,自己不用十招就可以打败二人,可自己偏偏就是无法破解!情绪一急,稍微不甚,手臂上又被斑淑娴的长剑划了一道小口子,一时间弄的险象环生。
六大门派弟子欢呼一片,明教诸人见张无忌屡屡遇险,万分着急,只是都看不出破解的办法,只有干瞪眼着急。杨逐宇见两仪剑法配合的天衣无缝,也是暗暗惊讶,他见张无忌始终不能破解,忽然心上一计,暗道:“要破这两仪剑法,其实也并不算难!”见张无忌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是平日里当作桌子来用的,嬉嬉一笑,大声喊道:“要破那两仪阵法并不很难,只要把那边的大石头当做兵器,任他什么样厉害的剑法都奈何不了你!”喊完之后,连忙底下头,又混杂在喧闹的人群中,想到张无忌要去搬那么笨重的石头做武器,自己觉得十分好玩。
张无忌内力深厚,耳朵灵敏,喊话清清楚楚传到他耳朵中,立即听出发声之人是杨逐宇,但在人群中扫瞄一番,并没有看见人在哪里。他不知道杨逐宇是戏逗他好玩,反而心中一阵感激:“重要时刻,二弟又出口帮我,真是我的好兄弟!”于是对着人群一声大喝:“多谢兄弟指点!”急速向那巨石退去。
此刻周芷若遥遥向杨逐宇所在的位置一望,眉头微微一皱,想到:“杨大哥顾念兄弟之情,出口帮助张无忌,他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