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找过法纳林。”
“嗨,法纳林!”玛斯连尼科夫皱着眉头,回想到去年他在法庭上作证,法纳林曾经客客气气地捉弄他足足半时,引得法庭上哄堂大笑。“我劝你别去跟他打交道。法纳林是个名誉扫地的人。”
“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聂赫留朵夫不理他的话,径自。“有一个当教员的姑娘,是我老早就认识的。她这人很可怜,如今也在坐牢,她很想同我见面。你能不能再开一张条子,让我也去探望探望她?”
玛斯连尼科夫稍稍侧着头,考虑着。
“她是个政治犯吗?”
“是的,据是个政治犯。”
“不瞒你,凡是政治犯,只能同他们的家属见面,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一张特别通行证,哪儿都可以通用。我知道你是不会随意滥用的。你关心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薇拉?她长得美吗?”
“长得很丑。”
玛斯连尼科夫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走到桌子跟前,在一张印有头衔的信纸上写道:“准许来人聂赫留朵夫公爵在监狱办公室会见在押市民玛丝洛娃及医士薇拉,请洽办。”他写完信,又以潦草的字迹签了名。
“你将会看到那边的秩序是个什么样子。那边的秩序很难维持,因为关的人太多,特别是解犯太多,但我还是对他们严加管理。我喜爱这工作。你将会看到他们在那边过得很好,大家都很满意。就是要善于对付他们。前几天发生过一次麻烦,有人违抗命令。换了别人就会把它作为暴动来对待,好多人就会遭殃。可我们这里解决得很顺利。一方面得关心他们,另一方面又要对他们严加管理,”他着,从衬衫的浆得笔挺、扣着金钮扣的白袖子里伸出一只又白又胖的拳头,手指上戴着绿松石戒指,“要做到恩威兼施。”
“嗯,这一套我确实不知道,”聂赫留朵夫,“我到那边去过两次,感到难受极了。”
“我老实告诉你,你得跟巴赛克伯爵夫人见一次面,”玛斯连尼科夫谈得上了劲,继续,“她把全部心血都花在这工作上。她做了许多好事。亏得她,恕我不客气地一句,也亏得我,这儿才面目一新,消灭了以前种种可怕的现象,他们在那边确实过得挺好。是的,你会看见的。至于法纳林,我同他没有私交,但就我的社会地位来,我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但他确实是个坏人,他在法庭上竟然得出那样的话来,竟然得出那样的话来……”
“好,谢谢你,”聂赫留朵夫接过通行证。他没有听完这位老同事的话,就向他告辞了。
“那你不到我太太那儿去了?”
“不,对不起,我现在没空。”
“嗯,那也没有办法,可她不会原谅我的,”玛斯连尼科夫,把老同事送到楼梯第一个平台上。凡不是头等重要而是二等重要的客人,他总是送到这里为止。他把聂赫留朵夫也归到这一类客人里面。“不,还是请你去一下,哪怕只待一分钟也行。”
但聂赫留朵夫主意已定。当男仆和门房走到他跟前,把大衣和手杖递给他,推开外面有警察站岗的大门时,他回答玛斯连尼科夫,他今天实在没有空。
“嗯,那么星期四请您务必来。她每逢星期四招待客人。
我去告诉她!”玛斯连尼科夫站在楼梯上,对他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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