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怎么逃避,早晚有一天也要面对的。
“老姜,葬礼尽快办了吧,让老弟他们夫妻俩早点入土为安。”一天早餐过后,老白没有像往常一般起身带着大宝二宝离开,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开了口。他跟姜家独子交情还算不错,于情于理,都要提一提这个事儿的。
老两口瞬间收敛了笑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葬礼时间,就是不想面对儿子年纪轻轻英年早逝,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血淋淋的沉重现实。他们也知道,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早晚要办的,不然儿子儿媳连黄泉路上都不安生。可是,想到前不久儿子还意气风发地跟他们说要大干一场,才不过几天的功夫,人就没了!他们想起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痛得人恨不得立刻死去。
老太太面容哀伤地叹了口气,说:“后天吧,得麻烦老白和两个孩子帮忙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这关系还说什么‘麻烦’?”
老白确实帮了不少忙,要不是他帮衬着,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又有那一群不省心的,他们老两口哪能撑到姗姗来迟的闻润上门?
苏念贞跟闻润当然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好在有老白掌握全局,老太太也亲手料理过公公婆婆的丧事,算是有些经验,虽然如今因为太过悲痛而精力不济,也多少能提点几句,苏念贞跟闻润只要认真执行指令就成。
老两口忍着悲痛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老白联系道士、乐队、帮厨,闻润不仅要充当主厨,还要开着车去城里采购香烟、鞭炮、蜡烛、纸钱及食材等。苏念贞要帮忙跑腿,还要兼顾网店里的事,着实累得够呛,才养起来的小肥肉短短两天就消失无踪了。
老白门路多,朋友遍天下,很有效率地搞定了准备工作,就等着到周六那天亲友来奔丧了。
葬礼前一天,苏念贞身体累到不行,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她在黑暗中轻声问:“阿润,你说妈妈是不是挺希望有个这样热闹的葬礼?”
“妈妈最爱的是你,能够呆在空间里永远陪着你,应该很高兴吧?不过,如果你想的话,咱们可以给妈妈热热闹闹地办一场,明天咱们好好观察,看看是个什么流程。”
苏念贞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暗暗叹息了一声,轻声说:“算了,妈妈生前最喜欢安静,她大概不希望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打扰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日子。”
闻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伸出胳膊,将她拥入怀中。
也许今夜太过伤感,苏念贞无暇顾及什么男女有别,缩在他怀里静静地流着泪,不多会儿就因为身体太过疲累而昏睡过去。
翌日,苏念贞醒来时,闻润已经不在身旁了。她暗暗松了口气,看着镜子中自己红肿的眼睛,小心冰敷了下消了肿,才穿戴好出门。
老白请的道士已经早早来了,被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吃了早餐,开始在堂屋贴布蔓,竖灵牌,念念有词地唱着经文。
安安乐乐已经穿上了白色的孝衣,头上绑着白布条,大概感觉到家里气氛有些不太对,往日淘上天的俩小胖子今天看上去蔫蔫的,没什么精神。老太太和老爷子轮流烧着纸钱,红着眼眶不知道在小声念叨着什么,看得人心酸不已。
不多会儿,村中关系不错的族亲、朋友,及亲属们陆陆续续上了门。有上香烧纸的,有帮忙接待客人的,有主动帮忙的,还有陪着老两口说话劝慰的……有老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统筹大局,一切还算顺利,虽然感觉闹哄哄乱糟糟的,却没出什么乱子。
闻润跟苏念贞虽算是主人,却没有披麻戴孝,他们俩不是迷信嫌晦气,只是单纯不想为一个没什么交情的陌生人做到那一步罢了。好在老两口想得通透,也没提让他们为难的要求。
半晌午的时候,闻润已经开始带着两个帮厨准备饭食了。苏念贞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看着俩孩子,省得人多嘴杂地出了什么事。小孩子最是敏感,知道今天跟往常不同,格外的听话,不吵不闹地依偎在嫂嫂怀里,小胖手紧紧抓着嫂嫂的抓着嫂嫂的手指,谁叫都不理,连往日最爱的棒棒糖都引诱不了他们。
苏念贞知道俩孩子是害怕了,更是片刻不敢走开,将两个小胖子一左一右放在腿上紧紧抱着,时不时往俩孩子嘴里塞颗闻润特地做的奶片,省得他们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