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一下,闭上眼睛。
我吐掉一块鸭骨头,抹了抹嘴上的油腻,看了看二人,:“问你们件事儿。”
“吧。”王顺睁开眼睛。
老七还在闷头大吃,不时抹一把汗。
“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后那家店里买的酒,我看到,店门上挂着一条白布,那家是不是死了人?”
老七突然抬起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满嘴的肉也忘了咀嚼。
王顺也是一愣,反问道:“那家店里,看店的是不是一个又黑又矮的瘸子?”
我眼前一亮,头。
二人互视一眼,面面相觑,老七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肉,:“没错,是死了人。昨晚我们和张冬一起喝酒时,就给他讲过,你要不要也听听?”
“昨晚你们给张冬讲过?”我问。
“嗯。”王顺头,:“是这样的…”
于是,他就把那家发生的事情对我讲了一遍。
讲完以后,二人都不吃了,默默的抽着烟。
“那块坡最高处的新坟里,葬的是不是那个新娘子?”我问道。
王顺头,喝了一口酒,却被呛到了,一阵猛咳。
我心里已经有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嘴上却什么也没有。
我们三人慢慢的吃喝着,时而聊上几句,却都有些心不在焉,各自想着心事。柴油灯摇晃的火苗,把每个人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
吃饱喝足,夜已经深了,三人都有些醺醺之意,一起跑到江边撒了泡尿,便回到了帐篷里。
王顺把那堆干草铺开,上面垫了张脏兮兮的褥子,便是床。吹熄灯,我们并排往上面一倒,便借着酒劲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我梦到了张冬,我看到他站在江面上,冲我挥手,不停的,阿冷,我死的好惨啊…随后,便‘呜呜’大哭…
我猛的醒了过来,竟然真的听到了‘呜呜’的声音,仔细听去…“呜…”…就像吹法螺。我心里一惊,酒意全没了。
“喂,七哥,七哥。”我推了推旁边的老七。
“嗯?”他像做梦似的应了一声。
“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嗯。”老七‘叭嗒’几下嘴,一转身,发出阵阵鼾声。
我又推了推王顺,他却像死人一样,毫无反应。
我停下来,侧耳静听,刚才那种声音没了。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张冬的死,和那块坟坡有关!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紧接着,我想到,张冬是在正对那块坟坡的江面上出事的。而坡上那座新坟完全没有按风水格局,那个新娘子又死的如此蹊跷…难道这其中真的有某种联系?
在一种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懵懵懂懂的站起来,走出了帐篷。
来到外面,被江风一吹,我才清醒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四处一望,发现我已经出来了。远处望去,江两岸黑乎乎的,不见一星灯火,白茫茫的江面上,浮动着一层雾气,袅袅弥散。
我茫然的向前面走去,很快便来到了那个沙滩。脚踩在松软的沙子上,就像踩进烂泥地里似的。
忽然,我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
“阿冷…”
是,张冬!竟然是张冬的声音!
我大声喊道:“张冬!是你吗?你在哪儿?”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江面上远远荡去,最终沉寂。
我竖起耳朵,只听到风的声音,就在我茫然四顾时…
“阿冷…”
我又一次听到了张冬的声音,就好像捂在被子里发出来的似的!这一次听的清楚,声音竟是从江里传来的!
“张冬!”我大叫一声,奔着江面跑去。‘扑踏’‘扑踏’踩进了水里,冷水灌进我鞋子里,冰凉刺骨,令我顿时清醒过来。我猛的打了个寒颤,望着黑黑的江面,惊恐的喊道:“张冬!”
然而,回答我的,却只有江水发出的‘哗啦’声…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种异样,一回头,我看到远处的坡上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