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坐大巴,后打的士,赶到临江村时,已是下午三了。村路上满是碎砖烂瓦和刮断的树枝,车走不动,无奈,我只得步行。
此时,天空飘洒着零星细雨,台风带来的冷气流使得气温骤降,我只穿一件单衣,冷得瑟瑟发抖。整个村子,就像被鬼子洗劫了似的。有些旧房子,屋都没了,只剩一副架子。我不禁有些奇怪,张冬来这里做什么?
张冬并不是我的亲表哥,而是按一个远房亲戚的辈分论下来的。时候,我和他玩的比较好。自从1岁那一年随做生意的父母搬到广东以后,其间我只回过一次老家,看望师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一年多以前,张冬不知从哪弄到我手机号,打电话想出来打工。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就职于一家公司,工作还算稳定,就让他过来了。阔别十几年,我和他之间早已没有了共同语言。不过,回首幼时的岁月,还是比较留恋的。
张冬大我一岁,只有学文化,我通过朋友,帮他在一家私营工厂里谋了一份工作。但他只做了一个月,就推太累,辞掉了。他对我有个叫老七的江西人和他关系不错,那人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把他也带过去。他和老七过来找我吃了顿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老七。
电话里,听张冬死了,我非常震惊,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在这个城市里,张冬是唯一一个和我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了,我父母都在珠海。张冬没有父母,被他爷爷带大的。老七在电话里他是被淹死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把骨灰带回去,给老人一个交待…
我就这样想着,走在村路上。迎面过来一个矮胖子,擦肩而过时,忽然把我叫住了:“你是阿冷吗?”
我看了看他,只觉有面熟,茫然的头,“对,我是。”
“你好,我是老七,张冬的朋友。”
“哦,你好,张冬他…”着,我喉咙里就像梗了一根鱼翅,眼泪流了下来。
老七长叹一声,,跟我来吧。
一路上,老七便跟我讲述来龙去脉。他原本是江上的渔夫,后来,想体验打工生活,就进了厂,在厂里,认识了张冬,并把他带了出去,进了另一个厂。由于受不了约束,老七只做了一个月就又辞掉了,回到江上继续做渔夫。张冬不时过来找他喝酒,由此,认识了和他一起打鱼的老乡王顺。昨天,张冬又过来了,偏巧赶上台风,喝到后来,张冬出去撒了泡尿,就没了踪影。他和王顺追出去时,看到张冬站在东江里,冲他们一笑,挥了挥手,一头扎进了深水区…早上刚一来电,老七便跑到公用电话亭,按照当初吃饭时我留给他的那个号码,拨通了我的电话…
“尸体还没找到吗?”我问。
“没有,早上给你打完电话我就报了警,两艘巡逻艇在江上转了三圈都没找到,估计被冲到下游了,我们自己找吧。”
“嗯。”我头,问道:“你是,张冬是自己跳进江里的?”
“是啊,我和王顺都快被吓死了,太邪门了!”
着,我们来到了江边,雨已经停了。江面上,一望辽阔,远近停泊着几条渔船,水波荡漾,十分宁静。一座帐篷,孤零零的立在岸边。听到话声,一个瘦瘦的汉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就是王顺。”老七。
“哦,你好。”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王顺正抠着腚,慌忙腾出一只手,接了过去。
“张冬在哪个地方出事的?”我问。
王顺冲着远处挥了挥手,:“就在那边,走,我带你去。”
我跟着他来到一块沙滩,王顺指着江里,:“阿冬就是在这个地方跳下去的。”
我头,呆呆的凝视着江面,一只水鸟滑了过去,发出一声鸠鸣。
忽然,我觉得后背一凉,有种异样的感觉。一回头,我看到远处有一个坡,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许多坟包和墓碑。
“那里是坟地吗?”我指着远处问。
王顺先是一愣,随后头,:“是的,那里葬的都是这个村里死去的人。”
我头,突然,我看到坡的最高处依稀是一座新坟,又大又圆,下面那些坟围着它,就像一个个矮墩墩的孩子…看到那座坟时,我忽然觉得,这种葬法不对!时候,我跟师父在一起学到很多关于殡葬的知识。我的师父张有才是一位颇富传奇色彩的民间纸扎艺人,也是一位殡葬师。关于他的事情,在此我就不一一细表了,看过我上一本书的朋友,应该记得我拜师的过程。没错,我就是阿冷,不过,我不是阿冷,而是已经长大了的大阿冷…
我记得师父跟我过,南方一些地区流行坡葬和山葬,坟墓像梯田一样,一阶一阶往下推。这种葬法,如果葬的都是同一族人,那么,至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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