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点头。
刚才与面前的男人翻云覆雨的男欢女爱过,要她点头,那无异于拨光她的衣服,让她没有丝毫的廉耻和羞恶,她做不到。
但她又必须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直面那闪闪如岩下电的眸光。
当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宾馆,牟承嗣卓卓的身子已经笔挺地躺在旋转椅里,只是背对着门口,当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从容闲适地转了过来,夕阳的余晖透过洁白的落地纱窗,打在他鹤立鸡群的身上、打在他清朗温情的脸上,却有种令夏盼儿毛骨悚然的冰冷,她轻轻哆嗦了一下。
“怎么,穿得单薄了?”牟承嗣的唇边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夏盼儿摇了摇头。
“那是为了什么?”牟承嗣从旋转椅里站了起来,笔直的向她走了过来,闪闪的冰绿色眸子锁定她。
她慌乱地避开。
他围着她慢慢转圈,冷冷地仔细地打量着她慢慢变得苍白的脸,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寒窖里冒出:“盼儿,你一直对我心存畏惧,难道你不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夏盼儿没有回答。
他突然停止脚步,站定,清朗若风吟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你忘记了墨西哥那个我倾尽全力为你救治的儿子?”
夏盼儿全身冰冷而抽搐,她几乎哽咽:“没有,我没有!”
“但是,你,还是忍不住爱情的魔力?”他修长的手指抠住她玲珑的下巴,掀了掀眉,温柔的气息带着彻骨的冰寒铺洒在她的脸上。
夏盼儿不敢点头,抑或摇头。
压低的愤怒从牙缝里溢出:“六年,六年的时间,我守在你身边,陪在你身边,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情动?”
夏盼儿不寒而栗,他对待手下心狠手辣时,就是在释放温柔的笑容和气息后,那压低的愤怒里掩藏着杀人不见血的残忍。
果然,他收敛了愤怒,轻轻击了三掌。
他那个最贴心的手下唐天翼推门而入:“老大,你有何指示?”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夏盼儿,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背叛他的老大,他真的不忍心揭发她,她身上没有丝毫的矜骄和谄媚、没有半点的颐指气使——这些曾经受牟承嗣专宠的女人拥有的恶习,她一样都没有,相反,她总是那样轻盈的浅笑,清妙娴雅,从容淡定。
“把她先丢到我的‘天窗’,” 牟承嗣雍容闲适地轻语:“让她在‘天窗’里饿上十天半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牟承嗣虽是轻语,而且夏盼儿也不知道那‘天窗’是何物,但她清楚,那惩罚绝对暴殄天物,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单十天半个月的饥饿就可见一斑。
唐天翼身子凛了凛,犹豫着把他唤至窗前,凑到他的耳边:“夏弘懿老头那里怕不好交代吧?”
牟承嗣却一声低笑:“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他还远在美国修身养性呢!”
唐天翼不再说什么,向门外使了个眼色:“把夏小姐投入‘天窗’!”
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立即进入房内,利索地捆绑住夏盼儿,蒙上她的眼睛,夏盼儿满身心地恐惧,挣扎着被推搡着出去了,却没有一声的求饶和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