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刀。傅军长,你不行啊。”
陈暮东拽着已经快哭死过去的音弥,把她扯到傅凌止身边,放开她的嘴,“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吧。”
被泪水模糊地视界中慢慢浮上一丝一丝的赤红飘带,而处在一对赤红中是他被血染脏的脸,还是那么英俊。
他全身都是刀伤,唯独除了脸,音弥一直在战栗,手也不听话的用力地摇晃着,可她不敢触碰他。
从眼角溢出来的泪一滴一滴打在他半阖的眼睛里,然后从他缓慢移动的眼球边沿流了出来,顺着他苍白的脸,流进血泊中。
“……阿止!是我,阿弥,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给保持清醒!听到没有?求你了,求你……”她颤着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她是害怕的,那些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血像恶心的蜘蛛,爬满了她的膝盖,润湿了她的裤子。她害怕。
从没见过一个全身都是窟窿的人,就算做了那么多年手术,就算从小在太平间长大,可她还是害怕,恐惧到了极致。
她的阿止,是要死了吗?
傅凌止慢慢地把眼皮往上翻,头顶的透明天窗一直在旋转,漫无目的地旋转。
她的脸被蒙上一层模糊,好像离自己很远,越来越远,过了很久他才想明白,那是因为她的泪掉进了自己的眼里,所以视线才会模糊。
他慢慢地扯开嘴,无力地呻吟了一下,然后赶紧闭上嘴,他想把自己唯一完好无缺的左手抬起来,温暖温暖她太过苍白的脸蛋,可是努力了很久,就是抬不起来。
他想发脾气,可是发不出声音,就连皱眉都很疼。
“阿……弥……”终是喊了出来,可是声音太小。她却听见了。
音弥双手捂住他的脸,身体不敢碰他的,只好僵在半空,用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可是就算擦掉了,马上又会掉出来,掉进他的眼里。
“阿止,睁开眼睛,看着我,看清楚我,求你,说说话,再叫我一声好不好?嗯?再叫一声!保持清醒啊!”
“阿……”他张开嘴,只是喉咙有股什么东西拦住了他的声带,下一秒,血水吐了她一脸。
音弥慌乱无措,小心翼翼按住他胸腹部的伤口,这里失血量最大,她只能将就着给他止血,轻轻地帮他顺气。
眼眶一直在泛热,整个脑袋都很烫,她唇齿颤抖着,“你看着我,阿止,就算是看着我也好,不许睡过去!听到没?你哪儿也不许去,我要你在,听见了吗?醒醒!快醒醒,看看我!”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地睁开。
音弥侧头,朝陈暮东吼,“陈先生!你够了吗!不够你杀了我吧,我求你了!”
她对着俯瞰着她的陈暮东磕头,额头磕到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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