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止是早上九点到家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却有她余留的气息。
他摘下领带,去厨房拿水喝,却看到一冰箱用保鲜膜包好的盘子。都是江南菜,温温润润,很像她。他拿出来热了热,就着吃了早饭。
昨晚本来是和她约定好要回家吃晚饭的。临时知道了白墨自杀的消息,媒体现在很关注这件事,他担心她当真绝决到把什么事儿都抖出来了,所以白墨打了无数个电话骚扰他之后,他还是觉得去堵住她的嘴比较好。
可没料到去了之后被她黏得根本没办法脱身,狗仔队又把医院堵了个水泄不通,他白天去了趟坦克旅,陪新兵们训练,累得快散架了,在病房的沙发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一醒来,天都亮了。
吃了早饭,傅凌止坐到沙发习惯地打开电视,坐着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他往下一翻,翻出几张白纸。
翻到正面,突然僵住,眼神陡然变幻莫测,那上面赫赫然写着‘流产同意书’五个大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她怀孕了?
眼眸泛出些许热烈,却又在一瞬沉了下去,她怀了他的种不告诉他就算了,竟然还要去打胎?!音弥!他妈的给他等着!
傅凌止打出电话拨了几遍都没人接,他翻身起来,开车往医院飚过去。
医院。
三楼大堂死气沉沉,就在刚才,这里还有无数声尖叫,而现在余下的只有白生生的尸体躺在赤红的血泊中,一共四具,有护士也有医生,唯独没有病人。
整个大楼人心惶惶,所有医生都接到了蓝色警报,立即疏散病人,呆在隐秘空间里不要动弹。
音弥接到警报的时候正要从实验室走到四楼,医生们众说纷纭。大多数是埋怨医院又搞什么演练。
音弥摸了摸右眼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狂跳,她有些不安。走到四楼病区,四楼是最高层,四面都是长廊围成一个正方形,从这里看下去,整个住院部呈现的是一天井的形状。
傅凌止一边开车,一边往窗外看,街道是闪过一辆一辆的警车,一个比一个鸣得凶。渐渐地他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些特警队的车都和他所去的方向一致。心里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因素干扰着他,他加快车速。到达医院,却看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警戒线拉得老长,人群中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也有白大褂的医生,吵吵嚷嚷,正门口打了一个台子,警长们围在一团。
傅凌止走过去,一些人立马认出了他,鞠躬又点头的,连声喊着,“军长。”
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眉头愈发蹙紧,“怎么回事儿?这医院怎么了?”
“这家医院出现了一个枪手,目击者都不记得他的长相,只知道是一个四五十左右的男人。现在正在疏散医生病人,并且已经派出特警包围进去了。”
“什么?!”傅凌止大惊失色,一脸惊慌失措,他赶紧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
音弥走到四楼大堂,傅凌止的电话又来了,她一点也不想接,可是铃声很大,震得她心烦,她冲他吼,“你有完没完?”
傅凌止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稍微放了点心,“你是不是在医院?听着,别乱动,千万别四处跑,找一个看起来没人会去的角落躲起来!”
音弥莫名其妙,“干嘛?”
“医院有一个枪手在四处转悠,目前动机不明,人也找不见,你快躲起来!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什么?”音弥刚想问,感觉后面有人冲她走过来,回头一看,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脸颓唐和悲伤,目光紧紧锁住她,音弥礼貌地笑了笑,“先生,你不该在这里,这里不安全。”
那人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