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止从厨房端了一杯茶过来,他随意地往玻璃桌上一放,杯子的水溢出来,音弥脸色不悦,医生大多有些洁癖,会在一些细节上苛刻很多。她起身要去拿抹布,徐舒拉住她。
“让他去!你累了一天就别动了。”徐舒对傅凌止使眼色,“臭小子,快去呀!”
傅凌止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音弥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杂碎的响声,音弥抬头,傅晚灯脸色很不好地跑下来,一双眼睛对着她发出刺眼的光。
徐舒和自家女儿对视一眼,傅晚灯极小动作地摇了摇头。
“晚灯你坐一坐,我去泡茶。”音弥打圆场。
“没事,你不用管她。这丫头很久没见她哥了,非要跟着我一块儿来。”
音弥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纵然心里哂笑万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附和道,“是很久没见了。”
傅晚灯看她八面玲珑的样子很不爽,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离开了。
“还这么孩子气。”
音弥只笑而不语。一无所获,傅晚灯能笑得出来才怪。还好她留了个心眼锁了门,不然苏妄言肯定被她找到了。
傅凌止拿了抹布出来,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抹了两下就扔到一边,他自顾自地坐下来。
徐舒看他那桀骜不驯的散漫样,嗔怪道,“你给我站起来!”
傅凌止抽了抽眉,依言站起来。
“你像看看你像什么样!这么闲也不知道帮忙做做家务。少爷惯了是不是?我怎么教你的?”
“妈!”傅凌止不耐烦了。
“闭嘴!去,把地板抹一遍!不许偷懒,在部队怎么做在家里还是怎么做!”
傅凌止倚着沙发不动,转头对音弥淡漠地说,“去把墩布拿过来。”
“你给我收敛点!”徐舒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起身往傅凌止那边扑过去,音弥赶紧稳住她。
“妈,您消消气,我来拖就行了。多大点的事儿,我天天拖,习惯了。”音弥故意说得很大声,还适当地咳嗽了几下,手扶着腰喘气。傅凌止看她那样很适时地抽搐了。
老太太更加过意不去了,“不行!音弥你别惯着他,身体不好就该歇着。我老了喊不动他了,实在不成请老爷子过来!”
傅凌止一听,浓密的眉毛就根根竖了起来,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得起身,老爷子今儿才罚跪罚了他一下午,差点没把两条腿废掉。他是不敢再忤逆了。走了两步又起了坏心思,“妈,要她去打扫卫生间吧,两个人做起来快一点。”
某男顿时无比佩服自己英明的主张。
“乖儿子,干脆这样,你把一楼二楼三楼公用私用统共加起来十八个卫生间都打扫一遍好了。我还有些话要对音弥说,她就不去了。”
“……”
“记得把墙壁和浴缸都擦干净了。马桶是重点。”
“……”
音弥躲在徐舒旁边悄悄地觑了某个面呈猪肝色男人一眼,丹田处迸发的笑意被她使劲掐在喉咙,脸憋的红红的,煞是可爱。
傅凌止去卫生间之前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的,音弥总觉得他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
她肩膀耸动地回看他,学着他的样子,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毫无疑问的,某人的面色更加精彩纷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