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逸清的样子极惨:早上出门时刚刚熨得笔挺的衬衣西裤皱皱巴巴,满是灰尘污渍不说,衬衣的下摆还有一半露在外面,看起来狼狈不堪,可笑之极。
再往上看,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乱得仿佛鸟窝,而且鼻青脸肿,脸颊上是一团一团红红蓝蓝青青的淤痕,不少地方还渗出了鲜红的血迹,很明显刚刚被人按住狂扁了一顿,以至于连原来的样子都几乎看不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要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云清!?你……”一眼看到时云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姜语彤吓得手脚乱颤,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抓着他的领子大喊大叫,“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究竟怎么惹到欧阳先生了?!早上你不是好好地去上班了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弄成这个样子?你倒是说话呀!”
“我……语彤……我……”时云清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目光也躲躲闪闪,根本不敢跟姜语彤对视,只是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中都流露出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姜语彤虽然恐惧,但却以最快的速度镇定了下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欧阳翼飞日理万机,每天忙得要死,若不是真的发生了十分严重的事情,他是绝对没工夫跟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纠缠的。换句话说,时云清既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把自己牵扯了进来,那么事情一定小不了,大喊大叫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拼命压制着心里的恐惧,她回头问道:“欧阳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能解决我们当然尽全力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想你也不会打电话叫我来,是不是?”
聪明的女人。欧阳翼飞冷笑着暗赞了一句,目光更是在姜语彤绝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身为天阳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欧阳翼飞自问阅人无数,容貌美丽的女子更是不知道见过多少,然而像姜语彤这般干净得简直不染纤尘的却似乎从没有见过,十分吸引他的目光。
片刻之后,欧阳翼飞收回心思,冷冷地说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吗?问时云清。时云清,把你做过的好事告诉你未婚妻吧!”
姜语彤一怔,转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时云清:“云清?”
“我……”时云清吓得一哆嗦,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奈何身后的两人牢牢地控制着他,别说逃跑,连动一动都困难得很。
“说。”欧阳翼飞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然后转头看着旁边的男子,“初寒,他再不说,就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初寒——全名段初寒,是欧阳翼飞的发小、死党兼天阳集团副总裁,长得高高大大,剑眉星目,雍容华贵,一看便如欧阳翼飞一样,是出身贵族的公子。另一个男子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却同样帅气俊美,也是欧阳翼飞的死党之一、天阳集团副总裁,名叫楚子辰。
听到吩咐,段初寒邪邪地笑了笑,猛的把手掌扬了起来。
“不要!我说!”时云清显然被打怕了,立刻尖声大叫起来,“语彤,救我!我……我闯了祸!刚才我替一位小姐做流产手术,结果出了意外,导致她大出血不止,虽然最终保住了她的命,但是却伤害了她的身体,导致她今后再也无法做母亲了!”
姜语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十分怀疑自己如今正在梦中。看着时云清一张一合的嘴,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之后便开始昏昏沉沉,几欲晕去。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意识到办公室内突然变得无比安静,时云清则正满脸期待和乞求地看着自己。用力攥紧双拳,借着指甲刺入掌心时带来的剧痛强迫自己暂时恢复理智,姜语彤声音空洞地问道:“你……你是东门市妇幼保健院的妇科主任,区区一个流产手术对你来说根本易如反掌,你怎么会……怎么会出那样的意外?”
“我……我也不想啊!”时云清面露惭愧之色,惭愧中还夹杂着越来越浓烈的恐惧,“可是语彤你也知道,昨天晚上我们……我心里就……结果就……”
时云清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可是姜语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若不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时云清居然……否则她也不会对扔下订婚一事赶回医院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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