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杀气太重!”王思宇叹了口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淡淡地道:“尤其是人民日报这几天的文章,竟然用了一些不太常见的语言,让人感受到了文*革的气息。”
“是左派在试探性进攻。”于春雷拿起红炮,啪地敲了过去,用手指轻轻一勾,把弹起的绿马握在掌心,叹息道:“分歧越来越大,很难协调,不光是国内,全球范围内,左翼都有所抬头。”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王思宇笑笑,往前拱了一步卒子,皱眉道:“过去几十年,各国差不多都是向右走的,现在看起来,是过头了些,要纠正,但是不能转得太快,否则,很容易翻车。”
“哦?”于春雷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摸起棋子,沉吟道:“前些日子,一号首长的发言也很耐人寻味,看起来,文化大.革命搞不得,但相对温和的文化体制改革,还是少不了的,事实上,这也是我们的短板之一,要及时弥补。”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以前是打倒了旧的东西,新的体系却没有建立起来,只好走务实的道路,但没有顶层设计,早晚会出问题。”
于春雷微微一笑,含蓄地提醒道:“文化体制改革势在必行,这是一块战略高地,各家都会争夺主导权,我们也要留意,不能落在后面。”
王思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表达自己的观点,他抬起头,不无担忧地道:“春雷书记,我怕的是穿新鞋走老路,折腾来折腾去,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富则万.税,穷则万岁。”
“这是什么话!”于春雷眉头皱起,目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道:“小宇,这是你最不让人放心的地方了,不改掉这种偏激的观点,终究难成大器。”
王思宇笑了,轻声道:“春雷书记,您的批评,我虚心接受,但坚决不改。”
于春雷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注视着面前的棋盘,叹息道:“小宇,关心民生是好的,但过多地从下面的角度看待问题,就会太过狭隘。”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王思宇本不想让步,可目光落在于春雷花白的鬓角上,有些于心不忍,就退让了一些,委婉地道:“当然,大局观还是要有的,一些话,我也只能和您提下,出去是不会说的。”
于春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小宇,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不会这样简单地看问题了,如果我告诉你,未来几年,注定要打右转向灯,向左转,你觉得怎么样?”
王思宇皱眉思索着,迟疑着道:“春雷书记,你们那代人是吃过苦头的,最有发言权,我的观点很明确,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历史重演,极左和极右思潮若是占了上风,对国家的损害太大,应该适时制止。”
于春雷又拿起‘马’,踹掉王思宇的一个‘炮’,皱眉道:“要向左,这也是斗争需要,国际上一些不友好的家伙,给我们开了有毒的药方,右派当中,有些人经不起诱惑,想照方抓药,很容易犯下大错。”
王思宇愣了一下,诧异地道:“怎么说?”
于春雷看着棋盘,一字一句地道:“先是在经济上,让我们完全开放市场,再搞金融攻击,来个水漫金山,用天量的货币进行资产收购,同时,在政治上,利用所谓的民主,解决三.独问题,顺势把我们肢解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思宇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地道:“如果民.族矛.盾被激化,那么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无休止的战乱!”
于春雷点点头,面容沉静地道:“右手扶犁,左手持剑,搞经济建设,右派里面好手很多;可要讲对敌斗争,左派的优势就比较明显了,这是无数次历史经验证明过的。”
顿了顿,他又笑了笑,风趣地道:“宁凯之就曾经说过,我们真正的原子弹,没有藏起来,而是挂在天安门上了,人见人怕。”
王思宇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认真地检讨道:“春雷书记,我的视野确实小了些,更多只注重地方上的问题。”
“没什么,你还没到那样的位置嘛!”于春雷摆摆手,又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道:“小宇,今后一段时间,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政治,都会变得错中复杂,甚至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在南粤要低调些,别当出头鸟。”
“明白。”王思宇有些心不在焉,跳了一步马,就好奇地道:“春雷书记,渭北那边有些奇怪,居然是最先响应的地方,莫非庄孝儒想当左路先锋?”
“那个老滑头,他是在投石问路,搞政治投机罢了,不足为论。”于春雷轻蔑地一笑,把棋子丢下,淡淡地道:“你输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王思宇微微一怔,低下头,开始摆弄棋子,果然遇到了无法化解的死棋,就把棋子丢下,笑着摇摇头,站了起来,陪着于春雷到院子里散步。
望着于春雷伟岸的身影,听着对方讲起国际局势,王思宇不禁暗自慨叹,自己眼里的棋盘,还是太小了些,若想窥其全貌,必须再上几个台阶,这就应了那句话,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