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秦乐炎半夜高烧不退,连请了好些个大夫都没能看好。
霍容与知道后,就遣了人去问那位擅长治疗幼儿病症的太医的去处。听闻人在太医院值夜,霍容与二话不说,直接过来接了秦乐炎,连夜带了他去寻那太医诊治。结果一副药吃下去就见了效,在宫里住了一天后,已然退了烧。后来连吃了七天的药,便痊愈了。
楚新婷原先就很是佩服霍容与。自那以后,更觉得他为人极好。见人质疑霍容与时,都忍不住要帮霍容与辩驳一二。
不过此时虽然帮着霍容与说了话,这事儿终究不是她能决定的。
楚新婷说了那一番话后,就望向秦楚青。
秦楚青说道:“逢英姐的事情,我自会竭尽全力去解决。”
如今谁都知晓秦楚青是敬王爷搁在心里疼爱的人。连四卫都听她的,谁还会怀疑霍容与对她的情意?
听闻秦楚青做了这样的保证,张逢英感动不已,握了秦楚青的手,说道:“妹妹的心意,我心领了。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姐姐都记得你的一番好意。”
秦楚青既是说出来,便是真心想要帮一帮忙。只是事情还未成,多说无益,反倒是增添了张逢英的压力。于是好生劝慰后,就没再多提。
心里的想法不同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便明显不一样了。
虽然觉得即使再看一位名医也于事无补,但张逢英觉得和友人们聊过之后,整个人想法也放开了许多。也许应该听听母亲的。妾侍生的孩子,终究也是要叫她一声母亲的。这次若是北疆高人也不成,就让人好好照看着那个有了身孕的。等孩子生出来再说。
见张逢英脸上带了笑容,秦楚青只觉得更加酸楚。愈发打定主意,回到家里后一定要说动自家夫君,定然要把那位名医请来给张逢英好好瞧一瞧身子。
三人商议已毕,霍玉暖和秦正阳也已经和好如初。
先前吩咐下去的酒席正好给秦正阳来接风洗尘。
秦正阳过段时日还要回营,在家里只能待一小段时间。如今见到亲人齐聚,当场就落了泪。给大家依次敬了酒,这才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
秦乐炎还没见过自家这位叔叔。听闻叔叔是上战场大坏人的大英雄后,他就搬了自己的小凳子,非要挨着秦正阳坐。
小孩子熟得快。文思娟和秦乐炎熟悉起来后,倒是没那么怯懦了。见秦乐炎坐了过去,她也搬起了自己的小凳子。瞅瞅母亲,看到张逢英点了头,就欢欢喜喜地挨着秦乐炎坐了。
大家笑得乐开了怀——两个小家伙的小凳子都是给他们玩耍的是所用,就算坐上了,也根本够不着饭桌。
……
用膳后又在伯府顽了许久,秦楚青方才回了敬王府去。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特意问了驾车的莫玄,今日王爷何时归家。
先前秦楚青在伯府的时候,莫玄已经去寻过霍容与,自是知晓,便将大概的时辰告诉了秦楚青。秦楚青这便心中有了数,赶在霍容与回府之前,准备好了他爱吃的点心、爱喝的茶水,又好生净了手。
于是霍容与一进屋,就闻到了满室的茶香,还有桌上点心透出的阵阵诱人香气。
他淡笑着望了秦楚青一眼,也不多言,将衣裳脱下,换上了家里穿的常服。
秦楚青帮他将衣襟理好后,顺势帮他在肩膀上按揉起来。
霍容与看得好笑。一瞧便知她是有事相求。而且,恐怕还是会让他颇为为难之事。
——若是寻常之事,她只管好好同他说了,他哪里会拒绝?
一定是知晓他有可能会不答应,故而她才有了这一出。
霍容与虽想明白,却也不明说,只淡笑着看秦楚青在那边献殷勤。
最后反倒是秦楚青自己受不住了,觉得在霍容与面前故作这番模样有些可笑,当先收了手,将头埋在他的肩上,颓然地一直叹气。
霍容与摇头失笑,探手捞过她,一把拽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待秦楚青在他腿上坐稳了,这才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问道:“怎么了?可是有要事寻我帮忙?”
秦楚青觉得这样太痒,缩缩脖子,问霍容与:“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军营附近的村子里有个大夫十分了得。北疆女子有宫寒不孕之人,经他手治疗的,痊愈者十之八.九。”
霍容与颔首应了一声,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两下,这才抬起头来。含笑的眼眸里映出微微波光,凝视着她。
秦楚青被他这柔情似水的目光盯得心里直打突,生怕他再这么含情脉脉下去,赶紧别开了眼,说道:“逢英身子不好京城的大夫看遍了也没能好我想着能不能请那个大夫……嗯,来京一趟?”
她说得小心谨慎,他却是骤然一愣,然后低低笑了。
半晌后,他问道:“张国公府的那位姑娘?”
“嗯。”
“可以。”霍容与倒不含糊,即刻答应下来。又在她唇边流连了会儿,这才放过了她,然后起身去拿案上的笔墨,“我和他说一声便是。明日让周黄带了我的信去,过不了多久,人也就到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她却知道,北疆离京极远,对方又是极有名望的大夫,让人过来一趟,着实不易。他定要动用了多年的情分来请人,方能成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派了四卫之一的周黄去送信。
秦楚青心里感激,靠在他身边半晌不知说什么好。
他轻轻揽着她,低低地笑。
“无妨。”他说:“既是你要好的友人,我自会相帮。应当的。”
“那到时那位大夫来了后……”
“他的诸多要求,我会尽量满足。”霍容与说道:“你无需担忧。”
那位大夫,虽然医术高超,却也要求多多。霍容与即便能将人请来,到时候对方提的条件,他也得依数做了。这才是秦楚青真正担忧的地方。
好在对方是医者,断然不会提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不然的话,秦楚青就算再想,也不敢让霍容与去请他。
霍容与将信写好,吩咐人交给周黄。这便寻了自家小妻子,去她身上寻‘报答’、继续先前未能进行的事情了。
秦楚青刚开始还嚷嚷几句‘天还没黑透’,到最后,也无暇顾及。只能在他给她的无限快乐中,浮浮沉沉。
除了后来扒拉了几口饭外,两人折腾了一晚。第二天霍容与起来的时候,秦楚青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只嗯嗯啊啊地和他道了别,就又沉沉睡去。
这一回,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陈妈妈叫秦楚青起来的时候,知道是霍容与做的‘好事’,就忍不住轻声和秦楚青抱怨:“太太也别太由着王爷乱来。这般日日晚起,终究不太妥当。旁人许是不知晓,西边的那几位可都看着呢。”
秦楚青已经习惯了陈妈妈这番担忧的言辞,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从烟云拿着的衣裳里选了几件出来。
将要起身的时候,却是发了会儿呆。想着自己当年也是爱早起爱早睡之列,自打嫁到了王府,这才改了往日的习惯。细细想来,却是被霍容与一日日‘纵容’成了这模样。
想到他每日里叮嘱她多睡会儿时候的模样,秦楚青心里也颇为愤愤然。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于那么疲累,也不至于日日晚起!这回倒好,在旁人的眼里,罪魁祸首依然是英勇上进的,她这个劳累了一夜的,反倒成了惫懒之人。
着实不公平……
秦楚青打着哈欠让人伺候着起了身。洗漱过后,精神便也恢复了七八成。一切收拾停当后,就开始着手处理今日事务。
这时,有丫鬟送了信来,说是急信,是秦楚青的故人寄来的。
如今秦正阳已然归家,秦楚青会维持书信来往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不待将信封细看,她已经心中有了数:“定然是嫣儿。”
只不过凌嫣儿会有甚么急事寻她?
狐疑着将信封打开,展开信纸只瞧了一眼,秦楚青就顿时愣住了。
她生怕自己是看错了,忙将信上的内容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几遍。这才确认,自己先前看的没有错,凌嫣儿的字里行间,说的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霍玉鸣,找到了。
如今正在凌府。
凌嫣儿正想尽了办法拖住他。然后悄悄给秦楚青来了信,问她要不要接霍玉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