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东风何似

了兵刃。于是，那些动作急迫的、拔出兵刃的士兵，在混乱的冲撞之中。就出现了伤亡。伤亡的产生，又更是添加了惊恐的情绪，更是加剧了急迫的程度。少量的伤亡。迅速演变为大面积的践踏。然后，曹军的将领就发怒了。当然，主要是许褚和夏侯惇二人发怒了。认为士兵不听军令，开始杀一儆百了。

    杀一儆百。处死一个人。借以警戒许多人。是一种危急时刻的有效方法，是一种古代将领最为常用的一种方法。《汉书?尹翁归传》说：“其有所取也，以一警百，吏民皆服，恐惧改行自新。”怕不怕死？怕死就得乖乖的服从命令。

    但是，使用杀一儆百的方法得有一定的条件。“杀一”的时候简单，但必须得让那个“百”明白为什么“杀一”。明白之后，因为怕死而不愿意做“一”。那样才能起到“儆”的效果。此时，许褚、夏侯惇为什么“杀一”呢？

    从许褚这个角度看。非常简单。老子叫士兵集合，就是叫士兵向老子靠拢。老子人在这儿，老子的士兵也在这儿，当然是向我靠拢了。凡是不向我靠拢的士兵，凡是阻止士兵向我靠拢的，都是不听军令的，都是该杀的。于是，许褚就杀了几个夏侯惇的士兵。

    北面夏侯惇的士兵人数还不多。听到夏侯惇的集合命令之后，有些人向夏侯惇靠拢，还有一些士兵往回跑，以为应该跟尚在中间的大部分士兵集合，这样就阻挡了许褚的士兵向许褚靠拢，其实就这么简单。

    夏侯惇的意思也是让士兵向自己靠拢。见到士兵掉头往中间跑，就去杀了几个人。杀的是夏侯惇自己的士兵。然后，夏侯惇就看见许褚接二连三地杀的都是自己的士兵，怒从心上起，向胆边生，眼睛就望向许褚的士兵。凡是与自己的士兵有冲撞的，或者惊慌失措的许褚士兵，都在可杀之列。

    站在许褚和夏侯惇的士兵的角度，看上去可就有些复杂了。是将领发狂了乱杀人吗？又或者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实际上与突然冲出的马军是一起的，甚至那三千马军本来就是他们安排的？当然，许褚的士兵认为是夏侯惇与马军勾结，夏侯惇士兵则认为是许褚与马军里应外合。

    北面开始杀人了。从许褚、夏侯惇杀人，很快发展为千夫长、百夫长杀人，然后迅速蔓到所有士兵。士兵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敌我界限不清，人人自危。要消除自己的危险，有效的方法就是杀掉别人。

    夏侯惇士兵在北面的人数较少，很快就没几个活着的了。夏侯惇的后续士兵，好不容易从中间混乱的人群了挤了出来，再冲向北面，亦是以寡击众，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亡一双。见此情形，夏侯惇暴跳如雷，当即便挥枪杀向了许褚。

    当初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二人就战过一日，不分胜败。后来曹操设计，让夏侯惇诈败，以陷阱擒了许褚，然后才招纳了许褚。夏侯惇败过没有呢？实际上并没有。但是平时话里话外，许褚总说夏侯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夏侯惇早就想再干一场了。

    士兵一看，果然，两将将领直接就打起来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于是，就有士兵上去帮忙。再因为北面只剩下许褚的士兵，形势对夏侯惇极为不利。

    ……

    有那么一部分士兵最干脆，行动最一致。他们不是曹纯士兵的全体，而是其中的一部分。曹纯的士兵处于最南端，而曹纯已经到了中间。曹纯命令集合，曹纯的士兵有两个选择，一是原地集合，二是到曹纯那边去集合。两个选择中，同样是有的人选一，有的人选二。但是，这部分士兵都选择了二。

    为什么都选择二呢？这是因为他们是辎重兵。辎重兵不是参战士兵。辎重兵虽然也有兵器，但因为平时缺少训练，战时也没有上阵，而几乎没有自保的能力。辎重兵擅长的都是些杂活，什么修车磨刀、看病锯木等等，不一而足。他们习惯了被保护。原地不动，他们没有战斗力。因而他们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二。

    于是，辎重兵们的几千辆马车就朝中间挤了上去。

    这时候没有扩音器。在隆隆的马蹄声里，鼎沸的喊杀声中，无论是什么英明的领袖，说出的话，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听到。曹操也不例外。

    ……

    田兰的三千马军出了树林之后，所面对的，是曹军的北面和中间。关于马队的行动，田兰就交待了三点。一是一开始往中间冲，二是最后必须往西南方向逃跑，三是自己保重。三点，都是马军容易理解和接受的。

    一开始往中间冲，是田兰的想法。田兰没想到北面的曹军会暴发内战。田兰只想到最拥挤的肯定是中间。既然拥挤，那么就相当于密集阵形了，就不应该冲了。但田润不是说过万事反着来吗？那么一开始就冲击曹军的中间，绝对就错不了。至于接下来又冲哪里，田兰想不出了。因此就跳到第三点“自己保重”上面去了。

    此时曹军的中间，表面上最平静，实际上最混乱。中间有大量的夏侯惇士兵想往北面挤，又有少量的许褚士兵想往南面挤。偏偏南面的几千辆马车还上来了。刚开始的时候，曹操的四百骑兵戌卫心里最轻松。其他士兵有三个选择，而他们并没有。他们平时的任务就是保护曹操，现在他们正好就跟曹操在一起。只需要原地不动，就算是执行了集合的任务了。

    但是，你不动，不等于别人不动。这就好像驾驶汽车一样。你技术好，不等于别人技术也好；你不撞别人，不等于别人不来撞你。大量的夏侯惇士兵很快就将四百骑兵戌卫挤向了北面，并且还冲散了骑兵戌卫的队形。有三百骑兵戌卫被冲开了。于是，这些骑兵戌卫就拼命地往南挤，想要回到原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