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洲房间里出来后,沈涌脚步有些沉重。 这叫什么事?小大哥打破了十五哥的头,四老爷就寻了机会棒打了大哥;大老爷不干,就又寻借口打了四老爷长子八哥的板子。 二房与三房也未能幸免,二哥为了护着堂弟八哥,也被大老爷责罚。三老爷同四老爷同气连声,如今与长房一家已经视若仇寇。 沈家三房前些日子闹出的笑话一出接一出,都传到外头去。 这兄弟反目,叔侄成仇,一家子骨肉恨不得对方欲死,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三房老太爷开始还弹压,后来也弹压不住了。 连族长太爷都惊动了,直接开口训人。 真要是闹出人命官司,可就不是沈家三房的事。真要是闹出衙门去,沈氏一族的清名都不用要了。 如今三房上下,已经分了灶,只等着沈涌回去,就正式分家。 回到房里,看到沈珠在,沈涌一愣:“九哥不是觉得不舒坦?怎么不在房里歇着?” 方才去见了沈洲、沈鸿之后,沈珠就借口不舒服告辞回来。 沈珠带了几分扭捏道:“我只是懒得搭理那几个……” 沈涌想着方才从沈鸿那里得来的消息,心里直觉得冷飕飕,待沈珠也亲近不起来了,神色淡淡道:“左右明早咱们就登船,不想见就不见吧……” 自己这个侄子自私狭隘的性子,同他老子一脉相承。沈湖虚张声势、无能了一辈子,沈涌现在也不指望沈珠以后能好到哪里去。 沈珠并未察觉,带了好奇道:“二叔,五房这是要迁到京城来?他们家可是搭上二房了……” 沈涌摇头道:“不过侨居,总要回乡的……” “沈瑞、沈珏两个都与沈全交好,鸿大太太还真是精明人……”沈珠口气中带了几分酸涩道。 这半年来,他即便嘴硬,可心中真的不曾后悔么? 要是他与沈全似的,同沈瑞、沈珏交好,还用这般灰溜溜地回乡?连沈琴、沈宝两个都能得二房提挈教导,可偏偏没有他的份。原因不过是他没有讨好沈瑞、沈珏两个罢了。 沈珠后悔了无数次,可这世上并无后悔药。 想着沈珏诅咒他不得举业的话,沈珠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待到三年后那一科,一定要榜上有名,让那些小瞧他的人好好看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沈瑞等人先去码头送了沈涌叔侄上船,随即就开始返程。 中午前后,一干人等进了京城。 沈琦、沈全兄弟奉了父母回了五房大哥在京的宅子,沈瑞、沈珏则随沈洲回了仁寿坊。 听说他们回来了,二太太与三太太夫妇都过来前院相迎,徐氏随后也出来。没有被安排去通州接人的沈琴、沈宝两个,自然也没有落下。 看着二老爷即便面带乏色,不过总不像先前那般跟个木头人的呆涩,徐氏心中微微放下一口气。 虽说她对二老爷当年行为多有异议,不过到底是亲眼看大的小叔子,也不忍他继续被丧子之痛困扰。如今出去转了数月,能去了心中郁结也是好事。 二太太满脸温柔地望着丈夫,不过心下却越发忐忑。她怀疑自己想多了,否则夫妻小别重逢,丈夫看着自己的目光怎么半分不见眷念亲近,越发冷了? 随着二老爷回京,沈瑞、沈珏两个户贴也从松江转过来,正式入籍在大老爷、二老爷名下。 二老爷回京第三日,大老爷与徐氏在家里设宴,宴请鸿大老爷一家,同时还请了在京的各房族侄作陪。 在家宴之前,大老爷开了家中祠堂,在众族亲的见证下,将沈瑞、沈珏之名正式记到二房家谱下。 沈瑞与沈珏的名字未变,只是需从已故的沈珞重新序齿,沈瑞依是行二,上下改口称“二哥”,沈珏序齿行三,上下改口称“三哥”。兄弟两个对于二房各长辈的称呼,也都依照各自身份,各自改了。 对于二房来说,这是后继有人的喜事,本当摆酒待客,广而告之。只是大老爷刚进刑部不久,二老爷这里前程未定,就没有大肆声张。 按照大老爷与徐氏的意思,择嗣是沈家之事,如今先自家人订了名分。等到二老爷前程定下后,在一道宴请亲友,宣布此事就是了。 实际上,关注沈家的人家已经得了消息,例如贺家,例如乔家。 贺大老爷吩咐妻子预备重礼,想着要寻个机会,与沈家走动起来。 如今大老爷为刑部尚书,贺大老爷为刑部右侍郎,两人正好是上下级。 贺大老爷背靠李阁老,倒是不畏惧沈沧什么,只是县官不如现管,关系好些总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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