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唠叨,说那唐公子如何呆呆傻傻,绝无才学,又说老头子得了失心疯,一定要将她往火坑里推。
父母相濡以沫数十年,可是这些天却屡屡吵架,焦点都集中到这个唐公子的身上,最后连爷爷都惊动了。
周若水还是第一次见父母之间分歧如此之大。
在父亲口中,这唐公子乃当时奇才,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可是在母亲说来,这唐公子就是个整天发呆发傻,动辄就吐血的痨病鬼。
周若水可没见过这唐公子,心中却下意识的有些相信母亲。
可是在家里,毕竟父亲是一言九鼎,母亲就算再执拗,却也是拗不过父亲的,更何况爷爷也是支持父亲的……
母亲尚且如此,周若水做女儿的,还能够改变得了父亲的决定?
这几天她在家里闷闷不乐,加上郑媚儿的撺掇,她一咬牙,就决定亲自见见这个唐公子,真是又呆又傻么?
呆傻之人,能将这么精致的小院子折腾成这模样?
“媚儿,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周若水淡淡的道。
郑媚儿眉头一挑,心中也是有些乱,整个周家上下,谁都说唐公子呆傻呆傻,可看这满院狼藉,是个整天发呆,一动不动的人能干出来的?
不行!岂能就这样回去,夫人还交代有任务呢。
当即,她定了定神,上前一步,大声道:“请问唐公子在吗?我是郑媚儿,奉夫人之命前来探望公子!”
半晌,屋里没有动静。
过了好大一会儿,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白袍少年,星眉朗目,笑意盈盈的从里面走出来,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郑媚儿,看到周若水的时候,他眼神微微亮了一下,随即便看向了冬儿。
冬儿此时已经战战巍巍的起身,双手捏着短衫的衣角,显得很是拘谨。
“周夫人太客气了,我很好!”
紫袍少年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道:“我……我这里有点乱,呵呵,媚儿姑娘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回头我转告苏伯就是了。”
郑媚儿眉头一皱,暗道:“无礼!”
她再抬头看唐雨,却只见唐雨环顾四周,眼睛四处逡巡,注意力明显在那几只鸡的身上。
看他那样子,似乎很是遗憾,郑媚儿这一来,他抓不了鸡了。
倒是冬儿敏锐多了,她抢着道:“媚儿姐,小姐,我……我去准备茶水……”
冬儿逃之夭夭了,郑媚儿扭头看小姐,却见小姐神色尴尬,眉头深皱,显然也感觉难堪。
郑媚儿咬咬牙道:“唐公子,是这样,我家小姐要参加三月澧水诗会,这些天闷在家里写诗,偶得几首咏春绝句,夫人知唐公子大才。让我拿给唐公子看看,万望唐公子能给予指点。”
“诗?”
唐雨愣了一下,神情变得古怪。
他沉吟了一下,十分恳诚的道:“媚儿姐,其实我不太懂诗,周家小姐才学比我好,恐怕我难以指点。要说指点,她指点我还差不多……”
唐雨这话可是十分诚恳的,他的确不懂诗,那个三岁能文,五岁能诗的神童不是他,让他做神童,他也做不来。
另外,他也不怎么关心苏伯说的那些关系婚约之间的明争暗斗。
他反正肯定暂时不可能结婚,谁上中学就结婚的?
所以他坦然自己的情况,心中没有一丝障碍,反正就是不懂呗。
说不得将来肯定被逼要学,可是就算是学了,唐雨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不认为自己能够学得好。
唐雨这一说,郑媚儿和周若水都是一惊,唐雨如此诚恳,却出乎他们意料,对唐雨的观感不由得好了一些。
她们可不会认为唐雨说的是真的,读书人的礼仪,虚怀若谷,寒暄客套那是基本。
倘若唐雨大大咧咧,大放厥词说自己才学如何如何云云,那就成狂生了,最是为读书人不喜的。
读书人就算要抬高自己的身价,那也得十分隐晦,绝对不能让人认为自己是一介狂生。
郑媚儿自然不会放过唐雨,而此时冬儿已经摆上了桌子,藤椅,摆上了茶点,郑媚儿道:“唐公子太谦虚了。您可知道,这一次诗会可是新春诗会之后第一次隆重诗会。
我家小姐为准备这一次诗会可以说用心良苦,还万望公子帮忙参详参详……”
她一边说,一边已经在桌子上铺开了一方卷轴。
“唐公子,您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