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秦府的庭中沿着水榭开了一汪白嫩的杏花赵构流水往杏树下的人儿走去。秦真抱着手肘背对着他背影极是清瘦看得人心怜。
“真儿。”
赵构搂住她的肩让她顺势靠在自己的胸膛前。二人静静的看着树上飘落而下的杏花瓣沿着流水远去万物复苏的春季里却让人觉得悲伤。
默默的立了一会秦真振作着:“该去灵堂了不能让爹爹累到。”
赵构拉住她:“你歇会吧一夜没睡怎么能行?前面自有人照应。”
南下的官员已经到了临安自有人来安排葬礼等一干事情何用秦真忙碌?
秦真却执意要去:“母亲生前我未能尽孝此时就让我多陪她一会吧。”
她如此坚持赵构只好陪她前去。素白的灵堂中人来人往俱是前来祭拜的人但是真心吊的能有几人?只不过是见帝后俱在此前来攀炎附势罢了。秦真只静静的坐在一旁守着棺木垂目不语。
按古礼父母逝去出嫁的女儿要守半月的孝期秦真执意要在秦府守孝赵构只得命人收拾了些东西挑了几个乖巧的人来服侍秦真。而他碍着身份的原因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了由康王府改建的行宫。
在秦府深居简出的半个月中秦真竭尽全力的服侍伤心悲痛的父亲她明白。母亲地离去对秦桧来打击很大。
一日秦桧对着秦真:“直到你娘亲走了我才明白除了至亲之人其他东西都是虚无的不想我追着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跑了一辈子却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秦桧能想通这一。秦真感动不已。握住父亲枯的双手:“爹以后就让女儿陪您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可怜天下父母心。心中再大的积怨也敌不过亲情地关爱。秦桧看着已为人母地女儿感慨的:“没想到我的真真都是两个孩子地娘了可你在爹心中永远都是孩子。我不用你照顾你和皇上好好的过日子吧我和你娘看到你幸福就够了。”
原本打算大张旗鼓的给秦桧庆祝五十大寿。却因为王氏的突然离世而取消。到了那一日赵构在行宫里命人摆了酒席接了秦桧来只秦真带着孩子围着坐下。
秦桧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一阵动容感慨的:“如此天伦之乐若是你母亲看到该有多欣慰!”
秦真思及母亲鼻子一酸同时手上一暖赵构用劲握了握她地手。她才忍住了悲伤。
赵构从自己的主位上站起。走向秦桧身边:“岳父大人。如今这殿中就只有我们一家人请上座。”
秦桧吓的一颤:“皇上。这……不可……”秦真也没有料到赵构会放下皇帝的身份这样敬待父亲。
赵构坚持着秦桧颤巍巍的在正中座位上坐下了感激涕零心中对子女仅剩的那一怨言任何言语也不出。
此时此刻他们就如寻常人家的祖孙三代一般和和睦睦的吃着晚宴。
秦真在杯中斟满了酒和赵构对望一眼二人举杯对秦桧贺道:“祝父亲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秦桧笑着举杯频频头却是不出其他话来只笑着将酒饮下。
秦真又对两个孩子稍微使了下眼色赵久、赵锦二人也端着酒杯跑到秦桧身边着吉祥话孩子们开心甜腻的声音让殿中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顿时变地生动热闹起来。
尽管两个孩子杯中斟地是果子酒但秦真依旧不敢让他们多喝。赵久还好看起来年纪、酒量却不错以后也许真地是倚剑饮酒笑傲江湖的风流侠客但赵锦却是不行了早就歪在秦真怀中睡着了两个脸蛋通红通红地。
秦真喊来宫人将赵锦抱下去安歇回头见赵构和父亲正谈的热烈连赵久也会在旁不时的上几句气氛甚好。她独自立于门外的回廊之下瞧着眼前黑漆漆的夜色不语。
忽而一件披风爬上秦真的肩头她不用回头去看也只身后之人是谁。那双铁臂将她拥在怀中依在耳边轻轻问道:“在想什么呢?”
秦真舒口气:“我在想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赵构低声:“何需要担心这些跟着我便是。”
秦真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呢?”
“待日后将皇位传于赵谊汴京我们是不能住啦我们倘若留在那里会让他觉得束手束脚我们自己也不快活。我看临安就很好住在这里时而泛舟时而游山多好。这别宫又是咱们以前的康王府住着顺心。”
秦真也头:“不管去哪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便好。”
突然殿内传来一声破裂声二人慌张走进一看原来是赵久喝太多失手摔了杯子。赵久扶着桌沿见父母进来便:“娘久儿不及外公厉害认输了。”
秦真尚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听秦桧笑着一一道来原来是赵久不知怎地和秦桧二人辩起学问虽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赵久怎么辩得赢秦桧不其他秦桧在学问之上还是颇有造诣的。
秦桧抚着胡须:“和久儿这一番辩论让我回想到当年做教书先生的日子来。长日漫漫老夫日后不如开个学堂教些学生真儿你看怎样?”
难得秦桧能够静下心来秦真自然是同意了而后将他们也要留在临安的事情出来吓了秦桧一跳见他们态度坚定他只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