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帝师盟最杰出的一百单八名杀手,再加上狂化的屠雄,以对百庭之机智,唐伯虎无论如何也逃不出逆天锁龙阵”。
“逃?为什么要逃?你千方百计把唐伯虎引入阵中,却不知自己也在其中,唐伯虎外表放荡不羁,内心却是刚烈无比,千百年来,唐家的传人又有哪个孬种。霸王枪,以霸气著称,最后一枪却是同归于尽的招数,十面埋伏,楚霸王项羽何等英雄,却也最后在十面埋伏中落得个兵败自刎的结局,借天时地利人和而聚集一枪之上,岂是人力所能抗衡,逆天锁龙阵,难道天,是真的可以逆的?”青衣男子淡淡的道,“宁王起兵,十八路烽烟起,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后受苦的还不是天下百姓吗”?
白衣男子身形一震,手中酒杯跌入地上,惨然道:“欧阳兄,今天你的话很多,你我相交十年,我引你为知己,今天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欧阳兄欧阳克,青衣居士,你到底是谁”?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为一己之私利搞的天下大乱,纵使你天才盖世,却也是逆天而行,纵使你最亲近的人,表面顺你从你内心却反你叛你,帝师盟精英全铩于江南,十八路反王身边的人刚刚也被我清除,至于京城百官文武身边卧底眼线之类,却还不在我眼里,明天早朝,兵部尚书奏明圣上,当今天子一怒,雷霆一击,帝师盟十年苦功,毁于一旦”欧阳克长叹一声,接着道:“你我相交多年,你真心待我,我却不能以诚报之,我对不起你,但我辈所为,为的是心中一个“正”字,又岂会为常人之情感所羁,只看恨相逢恨晚,生不逢时,我对不起你,但我却无愧天地,我敬你不失枭雄本色,不愿瞒你,我姓唐,名哲,字天豪”,唐天豪眼神真诚,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一句相逢恨晚,生不逢时,只可恨造化弄人,既然有我沈帝师,为何还要有你唐天豪,我不如你,输在你手上我心服我服,我自问才智武功,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却没想到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帝师盟军师欧阳克居然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唐天豪,楚布衣的对我说,成也姓唐,败也姓唐,十年前你假败于夺命书生之手,使我的势力得到迅速发展,今天你又运筹帷幄,让我十年苦功毁于一旦,成王败寇,我布局借势杀人,你却是以天下为棋局,众生为棋子,六亲不认,冷酷无情,以亲生儿子为棋子,将我的精锐部队引入棋局,我不如你,输就是输,我沈帝师纵横十年不败,无妻,无子,活过,爱过,此生已无遗憾,老唐,若有来生,我再与你煮酒论英雄,你有何话语,待到奈何桥下,要我转告你的好儿子。”沈帝师面色阴沉,脸色发白,已经咬破藏在牙齿中的剧毒。
唐天豪负手而立,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最沧桑。
白衣胜雪,惊才艳艳,多情的空负大志的沈帝师死了;放荡不羁,文才风liu,内心炽烈如火的唐伯虎也死了;洞晓天机,泄露天机,终于遭到报应的楚布衣也死了。
九州共明月,斯人独寂寞。
《棠邑县志》记载:壬寅年九月某日,天生异像,自西北往东南,彗星扫尾,其亮如月,又天降红云于灵岩山,赤光千里,地动山摇,待天明,胆大村人视之,半山寺已不复存在,乱石纵横,碎木遍地,神之愤怒,裂土破山,又有村人言,是夜,有凤凰从其寺腾云而起,不知所踪,无敢提重修半山寺者。
四面楚歌,纵横天下不败的霸王,终于走到了末路,发出悲愤的怒吼: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十面埋伏。
唐伯虎终于发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枪,没有枪头,没有目标,惊鸿一般短暂,夏花一般绚烂。
天地间的灵气,纷纷往灵岩山半山寺方向涌动,聚集在半空之中,遮天蔽地,黑色的背景下是刺目的红,漫天飞舞着红色,仿佛地狱里诡异的妖火,一片血海中,一只火色的凤凰振翅欲飞,发出一声凤鸣。
毁灭天地的力量,来自地狱的火,燃烧了半山寺的一切。
以生命为代价,以鲜血为引子的一枪,带着半空中蕴集良久的巨大力量,毫无保留的刺了下来,毁天灭地。
......白烟,焦土,赤光中,一缕神念附在一块巨石之上,深深的沉睡过去。
天地间似乎又响起那熟悉的吟诗声:“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