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很暗,大概是怕惊扰到怜雁,没有点灯。
赵彦清放轻脚步走过去,谁知还没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儿已经坐起来了,“侯爷回来了?”
“吵醒你了?”赵彦清走过去坐到床沿上。
怜雁摇摇头,“本就睡得不踏实。”
听怜雁的语气,倒不像怨怼他的意思,赵彦清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怜雁因为自己没有据实说与她而恼了他。
赵彦清便道:“那就先传膳?不能饿了肚子。”
怜雁不是不知分寸的,更何况现在是两个人,即便没有多少胃口,她还是点点头。
赵彦清唤了丫鬟进来点了灯,然后让人传膳。
在灯光下,他就看清怜雁得脸色了,苍白得不像话。他心一揪,揽了她的肩,“先躺着吧,等会儿让人直接把膳食拿到里屋来,你不必下床了。”
怜雁依言躺下了,她确实累,提不起力气来,只因心里装着事儿,睡不过去罢了。她也想质问赵彦清为什么对她都不说句实话,可见他面露疲态,又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刚听孙立将原委道出时怜雁确实又气又急,恨不得立刻到赵彦清面前哭闹一通才好,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便渐渐冷静下来,想明白了不少。
她想他并不比自己好过,他是曾经征战沙场的大将,即便卸了兵权,边疆起战事他一定没少操心,加之潜生随军去了嘉峪关,他定然要处处布置打点以保潜生安全。且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怜雁是看在眼里的,若这个时候还和他闹脾气给他添堵,实在太无理了些。
故而赵彦清进屋来,怜雁到底没有质问出口,又见他满脸的担心焦虑,心更加软了。
只是她不提,赵彦清倒自己提及了,“潜生随军去了嘉峪关,你知道了吧?”
怜雁轻轻嗯了声,她不惊讶,自己让雯月去了京郊的宅子叫了孙立过来,不可能瞒得了赵彦清。
赵彦清尽可能放柔了声音道:“战事起得突然,即便知道要派援军很有可能会从贵州调,我也来不及将潜生带回来。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平白担心,你又有孕,情绪不可波动。”
“我知道,”怜雁轻轻道,“只是下次你还是告诉我吧,省得我胡思乱想。”顿了顿,立刻蹙了眉道:“呸呸,哪来下次。”
赵彦清轻轻一笑,心里头的石块也落了地,怜雁想明白了就好,赵彦清就怕她哭闹起来,本就虚弱得很,要是闹上一闹,身子如何受得住?他道:“好好,是我的不是。但我向你保证,绝对会把潜生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徐昭他们一直伴着他左右,我和施志彬又有过命的交情,他知晓潜生是你弟弟,把他安排在了亲军里头,还是管文书的,如果不是鞑子直接袭了营,那仗就绝对不会打到潜生身上。”
结果他这么一说怜雁更不放心了,她忧心地看着他问:“鞑子要是真的袭营了怎么办?你能尽快把潜生给接回来吗?他年纪不大,从军营里出来应该不难吧?”军营里要的都是青壮年男子,潜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便回来了也应该不会引人注意才对。
赵彦清拂了拂她额边的碎发,“你还真会胡思乱想,袭营岂是这么容易的?大营的警戒可不是吃素的,再者咱们在大军人数上比鞑子不知道多出了多少,鞑子擅长的又是在大漠里打游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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