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妈妈这就去给你买!”
丁丁瞅着天花板,两眼放空,像没听见乔夏的话。
乔夏被他的模样惊住,摸摸他的小脸,“丁丁,你怎么了?”
丁丁神色恍惚,“妈妈,我梦见当当啦!”
乔夏神情一僵,眸中有刻骨的痛楚一闪而过。
丁丁抓住乔夏的手,“当当哭了,妈妈,她好伤心,我给她抹茶蛋糕她也不吃。她说她想妈妈,还说过生日我们没去看她……”
乔夏的脸刷地惨白。
“妈妈……当当变成了一棵树……昨天我肚子疼的时候,我在想,我会不会也变成一棵树。妈妈,如果我成了一棵树,你就把我栽在当当旁边……这样我们俩又可以在一起了……”
“别胡说!”乔夏紧紧捂住丁丁的嘴巴,“丁丁,你不会变成一棵树的,妈妈会好好守着你……妈妈只有你一个了……”
“可是我想当当……”丁丁哭起来,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妈妈,我好想当当,当当也想我,她在梦里不停的喊妈妈和哥哥……”
乔夏的脸色苍白,她咬紧下唇颤抖着手去擦丁丁的眼泪,“别哭……别哭……你是哥哥呀,当当不喜欢看哥哥哭……”
丁丁抽泣了一会,乔夏强忍悲痛,想办法喂了他半碗饭,丁丁吃了饭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下午三点,医生来查了一次房,说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再打一天针就可以回家,乔夏松了一口气,拜托旁边一位护士照看一会,自己去买午餐——她一心顾着照顾丁丁,早餐中餐都没吃。
乔夏沿着楼梯往下走,经过二楼时,楼梯旁就是文修的办公室。乔夏想想昨晚上的事,决定去解释一下——就算他认为自己是嗜财如命的人,她也从没想过要去卖他送的礼物。她很喜欢那串项链。
她推开门,电脑后的文修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知为何,他的眼圈下微微发青,神情有些憔悴,像一整夜没睡好似的。在见到她的霎那,他往常平和温润的眼眸慢慢变冷,“你来干嘛?”
乔夏抿抿唇,道:“那串项链我会赎回来的。”
文修急促的笑了一声,“赎回来?赎回来还给我吗?”
乔夏不懂他表情里的讥诮与冷漠,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神一直温暖的像一片海,有着让人安定的力量。她纳闷了片刻,觉得他大概还在生气,于是道:“你要我还,我就还给你。”
她这句话原本是讲和的意思,可听在文修的耳里却是她要把东西还给自己,从此一刀两断的意图。文修面无表情的笑了一声,“我不需要,你直接丢垃圾桶吧。”
“那个很贵,丢垃圾桶干嘛。”
文修嗓音平静,却透着嘲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大可以叫许先生多买一些给你。”
“我为什么要他买?”乔夏道:“我又不花他的钱。”
文修盯着她,眼底浮起一丝苦涩,“是啊,你心疼他,自然不愿意花他的钱,像我们这些旁人,活该是冤大头,怎么被你坑蒙拐骗你都不会客气。”
乔夏辩解道:“我没有,我坑过你的那些钱我都记了账,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文修将头倦然地往后一靠,“不用了,钱不多,就当我用这些钱,看穿你的真面目吧。”
乔夏愈发糊涂,“什么叫我的真面目?”
“乔夏,你戏演的好,别再装了。”文修道:“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不怀好意。你在餐厅里打听我的消息,半路堵我,碰我的瓷,威胁我去乔家吃饭,一直到现在……就因为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心够软,脾气够好,适合被你一次次的利用,适合被你一次次的拉去做许沉光的挡箭牌……乔夏,我说的对不对?”
乔夏面上有被人揭穿后的惶恐,却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回答?”文修紧盯着她,口气罕见的咄咄逼人,眸中却有不易察觉的期待,似乎一面笃定着自己的判断,一面又期待着她否认,整个表情看起来矛盾至极。
然而乔夏什么也没说,她沉默良久,垂下眼帘,低声道:“对不起。”
文修眸光一紧。她默认了。她真默认了。
——方才他回到办公室,将这几个月的事捋了一遍,终于将一切真相看个通透。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希望是自己多心,他盼望她否认这一切,哪怕说谎胡诌他都愿意相信。爱情是盲目的,他愿意盲目,谁料她完全不给他盲目的机会。
她就这么痛快的承认了,痛快的就像是跟他宣布,她与许沉光藕断丝连的亲密关系。
文修一声笑,只觉得一颗心不断往下沉。他站起身来,将窗台上的绿萝跟风信子全部丢进垃圾桶,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后,花花草草折成了一团。乔夏扯住他的衣袖,目光里有痛惜,“你干什么?”
文修扭过头去不看乔夏,“以后你不用来这了。”
乔夏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修神情淡漠,“就是这个意思。”
乔夏抓住他衣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黑白澄澈的大眼睛里有悲伤弥漫而起,然而她却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哦。”转身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