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叫了厨子,准备了一席地道的广东菜,还开了瓶1815年的杜特酒。
“这栋房子花了4800英镑,原来是暹罗王国驻新加坡的代表处,暹罗王国最近和英国的关系不大好,于是就撤除了驻新加坡的代表,把代表处也卖给咱们了。现在院子里开挖的是个酒窖,是给塞古尔酒行使用的,有几千平方英尺。”
“4800英镑倒不贵。”朱济世品了口杜特酒,“咱们在新加坡的确要有个据点,这里是南洋的贸易中心嘛。对了,安德鲁,你知道白斯文最近混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当上清朝的官吏?”
“当上了,好像当了广州知府,前一阵子和新任两广总督耆英一起去北京见皇帝了。”
“还真飞黄腾达了。”朱济世笑了起来,自己在加尔各答没有买鸦片,而是拉了五船的军火过来,说不定能通过白斯文的路子卖给大清朝。“那他当了知府后和你联系过没有?”
“见过几回,”琼斯道,“他还向我打听过您的消息,另外,白斯文还要求我隐瞒他和您还有济世行之间的关系,不过保证会尽可能照顾我们的生意。”
“爵爷,广州知府是从四品衔,还是肥缺,寻常极难得到,这个白斯文看来是攀附上耆英了。”一旁的刘鹏笑着插话道。他没有见过白斯文,只是听朱济世提起过此人,现在听说这个白斯文居然做了广州知府,还是不由吃了一惊。
“看来这步棋走对了,”朱济世喝了一大口杜特酒,看上去情绪不错。“他能攀附上耆英,咱们今后在广东的活动就容易许多了,我估计他能当上广州知府不仅是耆英的提携,清朝有可能想搞一些改革,办一点洋务了。”
“办洋务?”刘鹏迟疑一下,“那样咱们的事业会不会……”
“对咱们肯定是有利的。”朱济世笑道,“大清朝办一点洋务对咱们没有威胁,但是却可以加强抵御北方强敌的力量。”
“爵爷是说俄罗斯?”刘鹏皱了皱眉,心说,清朝抵抗俄罗斯东侵的力量强了,镇压天地会起义的力量不也一样在增加?
“慕文,我先卖个关子,过个几年,你就知道这大清国的改革为什么对咱们有利了。”朱济世不想过多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道光皇帝的洋务能办成什么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道光不是阿里帕夏,不是明治天皇,更不是彼得大帝,想要指望他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是不成的。
“还是说说兰芳的事情吧?”朱济世将话锋转向兰芳,他看着琼斯道:“安德鲁,罗伯特和威尔同你说过兰芳大公国的事情吗?”
“提了一下,”琼斯笑了下道,“杰森,说来也巧,在我们济世行新加坡分行里面就有两个买办是西婆罗洲过来的,你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他们都在分行里面?”朱济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对南洋这里的情形实在所知不多,而且都是刘鹏的一家之言,现在能有两个南洋的地头蛇在为自己效力,真是再好不过了。
琼斯吩咐一个在餐厅里面服侍的印度仆役下楼去喊人,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接着就看见那印度阿三带着两个穿着长衫,留着辫子的中国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个高大健壮,看着像是个北方汉子,看到朱济世坐在西式餐桌的主位下稍稍一愣,边拱手道:“属下应嘉黄植生,见过行主。”
另一人看着斯斯文文,好像是个年轻书生,也拱了下手,道:“金门任怡江,见过行主。”